可好?”
朱翊钧三步并作两步走进凉亭。
“道长,三爷,你们可知我这些日子找你们找得多苦?几乎日日去飞玄宫和朝天观,却始终不见二位踪影。”
李三爷与老道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笑道。
“朱大人说笑了。我们不过是闲云野鹤,四处走走罢了。不知大人找我们有何要事?”
朱翊钧决定开门见山。
“二位,实不相瞒,朱某近来发现大明江山已到了危急存亡之秋。
百姓流离失所,官员欺上瞒下,若再不变法图强,恐有大祸啊!”
老道闻言,眼中带着悲悯。
“朱大人忧国忧民,令人敬佩。但天道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有些事,恐怕非人力可为啊。”
朱翊钧急切地说。
“道长,我知道您与蓝神仙交好。能否请您代为传话,只需向皇上说上一句——变法势在必行!”
凉亭内一时沉默。
李三爷拿起茶杯轻抿一口,缓缓道。
“朱大人,万事皆空,何必执着?尘归尘,土归土,一切皆有定数。”
朱翊钧听出了话中的劝退之意,但他不甘心。
“三爷,您这是何意?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大明走向衰亡吗?”
老道摇头叹息。
“朱大人,非是我们不愿帮忙。
只是...有些事,恐怕不是进言就能改变的。+咸*鱼?看.书/ -唔?错′内`容,”
朱翊钧突然明白了什么,脸色变得苍白。
“是...是皇上的意思吗?”
李三爷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
“朱大人,您还年轻,前途无量。有些事,看淡些为好。”
朱翊钧沉默良久,突然抬起头,眼中带着坚定。
“不,我还没有输。
二位,我已经想到了一个新的办法。”
老道和李三爷同时露出惊讶的表情。
“哦?”
“我要将变法与心学结合起来!”
朱翊钧激动地说。
“以复兴尧舜之世为名,致良知、求大同为旗,重新推动变法。
这样既能获得正统地位,又能争取大多数缙绅的支持。”
李三爷手中的茶杯微微一顿。
“这...倒是别出心裁。”
老道眼中精光一闪。
“朱大人打算如何实施?”
“首先,我建议皇上立阳明心学为官学。”
朱翊钧胸有成竹地说。
“表面上推崇心学,实则推动变法。
只要能得到皇上的支持,变法就有希望继续推进!”
说到这里,朱翊钧目光炯炯地看着老道。
“道长,请您通过蓝神仙向皇上传达四个字——改弦更张。皇上若问起,就说这是朱某深思熟虑后的建议。”
老道和李三爷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
他们原以为朱翊钧已经消沉,没想到他竟有如此坚定的决心和明确的计划。
朱翊钧挑眉,指尖轻轻摩挲着青瓷茶盏。
“二位以为如何?”
老道轻叹一声。
“大人用心良苦。以阳明心学为名,既得正统之名,又可争取缙绅支持,百姓亦能受益。
只是...”
他顿了顿,抬眼直视朱翊钧。
“大人可曾想过,您如今在朝堂上的处境?”
李三接过话茬,语气委婉却字字如针。
“大人,恕我直言。自上次变法失败后,您在士林中的名声已经...不太好听。如今再主持变法,恐怕...”
“恐怕无人信服?”
朱翊钧轻笑一声,眼中带着阴翳。
“李三啊李三,你何时也学会这般拐弯抹角了?”
李三面色一僵,老道却已摇头道。
“大人何必自取其辱?朝中诸公视您如洪水猛兽,高拱一党更是虎视眈眈。
此时出头,无异于...”
“自投罗网?”
朱翊钧突然大笑,笑声中却透着几分苍凉。
“道长,你可知这天下大势?高拱赢了,严嵩父子也赢了,缙绅们更是赚得盆满钵满。唯独百姓,唯独皇家——”
他猛地收住笑声,眼中寒光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