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来的时候还很早,先是去了屋里,宇文长庆还在沉睡。她又去了灶间,书童做好了早饭,却也倚着柜子睡着了。她又转身去了堂屋,从那些瓦罐中间挑了一个,揭掉贴在上面的画符,将里面的东西倒在一块平整的板子上。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黑乎乎的发粘,她又找了些药草,砸碎了了和进去,弄得叮叮当当一阵乱响。这响动吵醒了罗依,从厨房里出来。
“奶奶,您回来了?我已经做好早饭了”
老妇人已经将那些不明物体装进了一个铁盒子里,封了起来。罗依好生纳闷,也不敢多问。因为宇文长庆一直都没醒过来,所以吃早饭的只有一老一少二人。老妇人看了一眼书童,气定神闲的开口:“他第一次承受这种痛苦,需要缓一缓。你不用担心,他没事。”
罗依停下筷子抬头看着她。她竟然知道,不过姑娘眼中的惊讶很快就变成了不满。她那么厉害,说不定会有办法,她却袖手旁观。就算是她没有办法,偷偷躲出去让自己被压了好几个时辰,分明就是故意的。嘴上虽然什么也没说,不过她的眼神早就透漏了她要表达的,老妇人自然能够读到所有的信息,却不解释,反而转开了话题。
“那件衣服做的怎么样了?”
“还差的远。我手那么笨,怎么可能十来日就做成一件衣服。”因为不满,她说话也带了情绪。
老妇人并不计较:“那你什么时候做好了什么时候再走。”然后放下碗筷离去了,留下姑娘一个人在那里干生气。在厨房洗碗的时候也是忿忿的。谁让她是住在别人家里,若不是为了少爷,她才不?
想到少爷,怒火一下子降到了冰点。毒性已经发作了,其他的事情还在停滞不前,连下蛊之人可能在哪里都不知道,到底怎么办才好?她心中难过,忍不住又掉下泪来,坐在矮凳上,眼泪落进面前的水盆里,融进了浑浊的脏水中。不过罗依就是罗依,认定了的事情不会放弃。用袖口擦擦眼泪,又恢复了平静。
宇文长庆到午时才醒过来,只觉得全身乏力,昏昏沉沉。姑娘让他换了衣服,又给他喂了些流质食物,才看他脸色好了些。毒性发作时的疼痛会伴随着这一段的结束而过去,然后和平日无异。接下来的几日里,罗依总是满怀心事,也不想做活,那件衣服也迟迟没有动工--虽然老妇人说只有做完了才让走。
老妇人也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我说你,最近手脚一点都不勤快,一点活要做一个时辰。我老太婆都用不了那么长时间,年轻人呐,唉?”
她甚至没有心情顶嘴,任由被数落,不过手中也没有停,继续做着原来的事。
“我知道你为什么不想做活。不过,只要你做完了我让你做的苗绣,我就告诉你一些你想知道的事。”
姑娘听了倍受鼓舞,丢了手中还在进行的事情,跑去做衣服了。她整整绣了一天一夜,除了做饭之外,她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几乎不出门。尽管一夜没合眼,她还是兴冲冲的将绣好的衣裙拿出来,提着衣领给老妇人看。颜色嫣红的华丽苗装,配着银饰,流光溢彩。
“虽然做工不是很好,不过勉强也能穿的。
“你穿上让我看看。”
“奶奶,我可是?”
“是姑娘。别把我老婆子当傻子,我第一眼就看出来了。这衣裳就是让你做了给你自己穿的。穿上让我看看。”
罗依浅笑,也有些羞涩。跑回屋里换下书童的装束,将那苗装一层一层穿在自己身上。然后出来让老妇人看,老妇人脸上喜笑颜开:“真是个俊丫头,这傻小子好福气,能娶上这么好的媳妇。”
“奶--奶--,话说回来奶奶让我做这个?”
“我不是告诉你,若是你做成了会让你知道一些事情吗?当初那户人家来到这里的时候,并没有住村子里,而是和我一样住在树林里。虽然现在搬走了,不过他们住的地方还在着。村里的人敬畏巫术,不敢接近那竹楼。我告诉你地方,你若是有胆量就自己去看看。”说罢将地点告诉了她。“那竹楼虽然长时间都没有人居住,不过被施下了巫术,只有苗乡的姑娘才能进去。当初给你的线也是用画符处理过的,你穿着这苗装,就能进去。”
巫术之类的她只是听说过,并未见过。况且她是汉族人,也不相信巫术,最重要的还是少爷的病,所以也就一个人前去了。同样是在树林里,不过那个地点距离这里也有几十里路,她清早动身,连走带找,到达的时候已经午时。途中曾经遇到过一两个苗族姑娘,都劝她不要去。
“你还是别去了,那可是巫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