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章府受的那些郁气。
“我瞧着刚刚来寻你的那个婆子做派不凡,身上穿着的衣服料子也都是好的,怕是从大户人家过来的吧?”一听秦五丫这般说,李氏也仍不住八卦起来。
“刚刚那嬷嬷,姓崔。在历甾街章姓人家府上做事。”
李氏不是老秦家的人,待自己也好。再说崔婆子来替章家求自己的果子酱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五丫并不打算有所隐瞒。
“历甾街?那里住着的可都是大户人家呢。”
李氏闻言又想起了崔婆子之前在自家的言行做派,不免有些敬畏道:
“我前头瞧着刚刚那嬷嬷说话行事,就知道她与咱们这种小老百姓不同,如今听你说竟是前些日子才从昀州岭杭搬过来的章家,这就难怪了。”
“怎么,嫂子知道章家?”
瞧着李氏的神色,怕是知道的还不少,秦五丫忍不住心惊,莫不是崔婆子还有些话没与自己说全?
“自然是知道的,不仅知道,若说起来与我家那口子还有些是非。
章姓在昀州岭杭是大户氏族。听说往上数三代出过不少大官,甚至在前朝还出过一个正二品的同知枢密院事,让章家一时在昀州岭杭名声大盛如日中天。
如今虽说比不是当初的风光,可章家诗书传家倒地是比一些商贾起家的富户多些底蕴。在别处还不少说,可在昀州岭杭章姓是无人敢惹的。
我家那口子年轻时有个要好的远房族兄,早年去昀州那边跑商,也不知道是怎么的得罪了一个章姓子弟。
当时他托人往家里报信时将那事说了,可家里头的人瞧着信中所说之事不过是些口角是非并不算大,也没放在心上。
却不想半月后再收到书信时,那族兄已经被人关进岭杭县牢,罪名居然是行窃。
我家那口子的远房族兄家里做药材买卖,最是富裕不过,怎么可能去行窃?后来家中的长辈托人去打听才明白当时书信中提到的那个口角之人竟然是昀州岭杭章家的人。”
“那后来呢?人可救出来了?”
五丫越听越是心惊,原当章府不过是普通的有钱人家,却不想章府竟然这般显赫,甚至依然在一方一手遮天。
“唉。”
李氏叹气最后继续讲道:
“你也知道,我家那口子族里头人口虽多,不过也都是贫民百姓,多是农户。便是嫡系的那只也不过是天南地北做些行商走脚的事儿,哪里敢去得罪昀州岭杭的章家。
族里的长辈不管,那族兄的家里头倒是凑了点银钱托了人往岭杭官牢里送,听说牢里的牢头银子是收了,可人却不肯放,说是岭杭章家的人他们得罪不起。”
“怎么能这样,连官家的人都怕得罪章家,那章家真正是一手遮天了。嫂子你快说说,那后头呢?”
“那牢头虽是这么说,却也没把话说死。这事儿过了半年后,就有人那族兄家里头送信,说是再凑一百两打点上头人就能放出来。”
“一百两!竟要这么多?”
春桃咋舌,她来到这个世界也有几个月,这日子越过就越明白银钱的难赚。一百两或许在大户人家里算不得什么可若是放到寻常农户家真是倾家荡产也凑不得。
“可不是,他家虽说还算富足,却倒地不是富贵人家,前头托人送去的八十两已经是凑去了家里的大半银钱。
这如今又要一百两银子的打点钱,可不得让他家上下老小都睡大街去?后来他老爹去族里求了人,族里的那些个长辈不想牵扯其中不愿意管,倒是有几个要好的与他家凑了三十两。
我家那口子与那族兄要好,知道这件事的始末后也来找我商量了,只是我家家底薄着实凑不出多少银钱来,到后头东拼西凑的倒也凑了十五两。
他家里就他一个男娃,倒也舍得,砸锅卖铁的又凑了六十两,他妻房的娘家也凑出了十两,刨去托人的路钱,堪堪奉上将人换了出来。”
“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如今人出来,比什么都强,银钱可以再赚。”
瞧见李氏脸上一闪而过的哀泣之色,秦五丫不由轻声安慰道。
想来李氏所说的张全的族兄定是和张全关系非钱,如若不然李氏也不会因此东拼西凑去凑这十五两银钱。
只是安慰之余,秦五丫不免对临杭章家更为忌惮,心中暗自思量等明日将果子酱的生意谈妥后,便从今往后绝不在与章府往来。
这样的人家,自己惹不起,也高攀不起,不如就躲的远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