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刘承光攥着刀柄起身,看那架势都准备硬闯出城了。
张振伸手拦住丁国栋:“丁将军,当着刘将军的面,万万不可造次……我相信杨兄为人,一定不是官军要强攻城池,对吧?”
杨彦昌连忙点头,向张振投去感激的目光,道:“真是营中有事。”
“那将军放心回去处理军务,自会有人打开城门。”
他刚说完,杨彦昌就已经转身往衙门外快步走去,刘承光亦步亦趋,走到衙门门口,倒是回头朝一直很尊敬他的张振抱拳行礼,这才离去。
这会儿米剌印也站起来了,走到张振身边道:“蜂兄这是投鼠忌器啊,不过我看这小子跟大帅不是一条心,真杀在城里,大帅想来也不会怪罪。”
“你说了算啊?”
蜂尾针苦笑一声,对米剌印道:“咱们仨都是给帅爷扛活的家臣,你口中的小子,才是帅爷的家人。”
“他就算不跟帅爷一条心,那脑子坏了活该他死在万军之中,也不能死咱仨手上……放心吧。”
蜂尾针说罢,轻松地笑道:“南边的仗,帅爷已经打赢了,我看这杨彦昌走得那么急,应该不是城外要攻城,我们先到城上看看。”
“就算他们要攻城,我们也能守到帅爷来援。”
而在外面,出了衙门便上马飞奔向北门的杨彦昌这边。
刘承光眼看出了城门,这才对杨彦昌问道:“将军,难道信上不是西边取胜,怎么走得这么急?”
“这还叫急?”
杨彦昌瞪眼看向刘承光:“没得选了,他妈的任权儿!”
“任权儿咋了?”
杨彦昌抬手指向南边:“信上是西边取胜,可任权儿接到西边取胜的消息,直接带延安卫拔营往南跑去投奔刘承宗了!快快快,我们得赶紧回营,追他去。”
“他任权儿跑了不要紧,我们在延安的家眷可还都在他手上,这下好了,西边还不如输了呢!”
整个人像患了什么控制不住五官四肢的怪病一样。
张应昌是真觉得,可以为甘肃三营上报练国事,如果这三个两千人的小营反正,至少他手里就有一支可以信赖的军队了。
正因如此,蜂尾针张振的求降,居然在五个各怀心思的战将那达成一致,双方仅花了一天就把这事儿推进下去。
但张振在见到朝廷接纳反正的文书之前拒绝出城,倒是允许了明军派遣一员大将入城跟他面谈。
任权儿、曹变蛟激烈地拒绝面谈,一致认为此事有诈。
贺人龙也拒绝,他也认为有诈,但他自己心里有鬼,不敢像任、曹两人一样表态激烈。
张应昌觉得自己进城被干掉,明军就没希望了。
最后大家把眼睛都看向不能控制自己的杨彦昌。
杨彦昌也怕进城被干掉啊,所以他就带了个元帅府编外宗室刘承光。
不过进城之后,耀州城内的治安还行,张振等人对他的招待也不错,不说毕恭毕敬吧,至少很亲切。
如此做派,倒是让杨彦昌放心不少。
只不过他们各怀鬼胎互相猜疑,招降一事卡在这里,不得寸进。
此时一听,张振说自己后悔了,杨彦昌的心立刻就提到了嗓子眼:“张兄何出此言啊?”
蜂尾针倒是神色如常,摇头叹道:“如杨、刘二位将军这样的盖世英雄,都不过屈居参将、把总之职,张某带兵反正又能得个什么官职呢?朝廷无识人之明啊!”
杨彦昌呼地吐出口气,绷直的身体向后靠了靠,连忙摆手道:“这事张兄放心。”
“城外的张总兵已将事情飞马报给练抚台,他为三位将军求的官职是一位副总兵、一位参将、一位游击,绝不会比这官职更低。”
他将张振三人稍稍安抚,这才微微探身,低声问道:“不过张兄,此间也没外人,不如跟我说句实话,三位将军是真降还是假降?”
“你放心,不论真假,我都能帮你。”
张振听着这话,转头闭眼,眼珠一转,心中感叹:不论真假都能帮忙,大帅在陕北的关系这么硬吗?
随后他又在心里把这话否了,断定杨彦昌是在套自己的话。
他清楚记得,刘承宗将使命交给他时,说的原话是任权儿、贺人龙、杨彦昌三人有旧,却没说可以信任。
换句话说,大元帅在心里对他们仨都没底。
那张振哪儿来的底啊?
他当即决定,不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