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御书房的光线很柔和,晕在他月色衣袍上,在银色流云纹上流转,干净清冷如谪仙。
他看得认真,柔光打在眉梢上。美得入画而不自知。姒灼看着他,脑海中似乎闪过什么画面,极强的熟悉感又冒了出来。可那画面闪得太快,她没能抓住。依稀记得有人白衣胜雪,气质如仙,含笑立于灼灼桃花下。落英缤纷,宛若画中人。—随着春闱的渐近。女帝“龙体不适”的状况愈发频繁了。御医也发现了不对,可屡屡诊断都是一样的结果,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女帝的身体每况愈下。太医院战战兢兢,满朝文武人心惶惶。早朝时,看着女帝端坐在龙椅之上,大臣们的小心肝都是提着的。总觉得女帝下一瞬就会昏厥过去,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每每都整得皇宫之中人仰马翻。朝堂氛围愈发紧张,今日尤甚。“嘭!”一叠奏折信件被扫落,哗啦啦散落一地。众臣心中一紧,战战兢兢。女帝脸色黑沉得吓人,无人敢抬头看她,只闻她掺着冰渣的声音响彻大殿,令众人如临寒冬。“你们是不是觉得朕要死了……”“臣等惶恐——”满朝文武悉数跪地,已经有人吓得脸色发白,哆哆嗦嗦差点晕厥。“嗤,朕看你们是巴不得朕驾鹤归西,好给你们腾位子!”女帝语气嘲讽,冰冷入骨。“朕还没死呢,你们就敢密谋造反……”她起身,从高阶之上,一步步走到众臣面前,玄底金纹帝王冕服威严冷肃,随着她的步伐滑过层层阶梯。造反?!众臣心中大骇。“虞爱卿,”女帝停在虞太傅面前,浑身冷气几乎将人的血液冻结,“你给朕解释解释,你结党营私,招兵买马,是要干什么?”虞太傅伏跪在地,没有答话。满朝文武心头大震,虞太傅要造反?!还被女帝抓了个现行?!“陛下,其中一定有误会,虞太傅一心为国,殚精竭虑,两袖清风,怎么会犯此大罪……”有臣子辩驳求情。女帝没有理会他们,殿堂之内一片寂静。殿外春光明媚,将殿内也照得透亮,本该是暖融的天光,似因触碰到女帝身上的寒凉而凝结成冰。殿中空气凝滞,众人如履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