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冯豫果真出任御史右中尉,那也是朝官。就算他有朝一日去上党查,也要看他有没有那个胆量。”对于王佑的担心,卫铉并没有放在心上;他继续说道:“况且上党冯氏老巢就在上党,冯豫要是恶意刁难,我们就把上党冯氏的老底一查到底,看看谁先坚持不住。”
“是。”王佑深感欣慰。卫铉作为主公,就应该像春风细雨一般温和对待自己人,像寒冬暴雪一般对待敌人;要是太过正直迂腐,反而不是好事。
梁御见两人谈完,出声询问道:“主公说过朝廷准备以武举将,我们要不要参与?”
王佑和韦孝宽、李穆、卫天、陈元康、赵彦深、裴昂之、陈嘉之、李远、辛威闻言,不禁看向了卫铉。
卫铉见大家看来,笑道:“怎么,善通动心了?”
梁御摇头道:“不是。我只是好奇。”
“武举是我倡议,我本意是请陛下另起炉灶、重练一支新军。而武举则是汲取郁郁不得志的羽林军将士、民间勇士的一种方式方法。成军之后,使之有别于懈怠的羽林军。”卫铉将武举与新军的关联说了一遍,然后说道:“但是王公大臣都能通过武举、新军看出陛下对羽林军失望透顶,重点扶持新军。他们出于权力利益趋使,定然让大量子弟、家兵、家将参与武举,与民间勇士抢占将校的名额;他们在这个过程之中,一定会使用很多见不人的手段。而最常见的手段,无非是对民间勇士恶意打低分,或者干脆威逼利诱、冒名顶替。”
辛威忍不住说道:“这是朝廷军一次脱胎换骨的大好契机啊!陛下肯定重视无比,如果出现这些烂事,难道她不会出面制止?”
“陛下肯定想,但是她有心无力。”卫铉举例道:“宣光政变前,陛下拥有极大威望、实力,当时她准备文武分立,但皇亲国戚和军武世家亦要参与文官餘(yú)选,征西大将军张彝次子张仲禹上书,建议‘铨别选格,排抑武人,不使预在清品’。他认为绝大多数的武人不会治理地方,若是择为管理百姓的官吏,会导致吏治腐败、天下大乱。但这一上书导致‘民间武人’火烧张彝宅院、烧死其兄张始均。”
“时为尚书右仆射的崔亮等人对武人不参加餘选,亦是持有肯定态度,并为解决武人盈朝问题提出了解决办法,但陛下将会采纳之时,很快就发生了宣光政变;若说其中没有皇亲国戚和军武世家默许、支持,我是不会相信的。”
“陛下当年大权在手,尚且落得幽禁六年的下场,她如今怎么制止?又拿什么力量来制止、来压制?”
众人闻言默然,不知从何接话。
卫铉见众人尽皆无言以对,最终作出了总结:“出于此见,我不打算派人参与;因为赢了也没用,甚至还会受些苦头。不过回到上党以后,可以以响应朝廷名义办一场武举——”
停顿了一下,又说:“从念司马等人发来的联名书信来看,骁果威武军、扬武军、辅军、屯田军四军已经选拔完成;并且让骁勇军、果毅军精锐将士出任底层将官。而两军的缺额,也由最勇悍的新选之兵补充完毕。但是新出现的队主及其以上的军官都挂着‘检校’之名;若是回去办一场武举,既能让他们有机会迅速转正,也能从三万将士士兵之中发现‘沧海遗珠’。”
“主公英明。”众人拱手道。辛威紧接着又问道:“主公要不要通过以武举才,以武艺品评出十大将军之类的?”
卫铉愣了一下,随即摇头道:“那不合理,对不以武艺见长的儒将也不公平。我们就拿念贤和段荣、韩轨、寇洛来说;若是他们与我步战,我轻松就能弄死他们,可是论及带兵打仗、训练军队,我就不如他们。你们说,这怎么评?”
这种以武艺来排名的做法,并没有实际意义;将士们私底下当故事来谈,自然无妨。但官府要是参与其中,并且加以品评的话,性质就变了;而且还会惹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卫铉并不想在军队高层搞出什么武力排行榜。
。。。。。。。。
胡太后巡视羽林军北大营,诚可谓是触目所见,步步惊心。她被北大营中军气得流泪后,已经无心巡视;扔下元悦就气呼呼的带着女兵返回皇宫。
北中郎将元颢没有弄清楚胡太后为何忽然驾临,他见对方一言不发,调头就走,一身酒气的找到元悦:“大司马,陛下这是……?”
元悦一双虎目死死瞪着元颢以及一干惊疑不定的北营将校,痛心疾首的怒吼道:“你是北中郎将。你如何带兵,我原也不会置喙。但我既为宗亲、大司马,又与你父亲北海平王交好,有几句话不吐不快:我们入营以来,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