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帆微微颔首,说道:“保儿奴,此人我有些印象,与阿里白是结拜兄弟,一丘之貉。”
夏元吉忍不住点头,说道:“大人说的没错,保儿奴经常去猎场主动找事,两个月前还将阿哈出部的羊群抢走,一个月前主动出击冲击阿哈出部的岗哨,此人性情乖张,桀骜不驯,只服萨理彦一人。”
这下李景隆也听出来了,萨理彦的人在主动挑衅,似乎有对阿哈出部动手的趋势。
沈炼轻声说道:“萨理彦狼子野心,早就有吞并阿哈出部的意图,大人,不可放过萨理彦!”
杨帆若有所思,喃喃道:“萨理彦固然有野心,不过,这未尝不是我们的一次机会,他若老老实实地,我还没有理由动手。”
杨帆心中隐隐有一种猜测,不过,这猜测要等见到刘伯温之后,才能确定。
辽东军凯旋受到了辽东百姓的热烈欢迎,从丹东到凤城、本溪、辽阳。
辽东军所过之处一片欢腾,为大明开疆拓土,更一举扫清了来自高丽的威胁,从此辽东将更加富足、安定,百姓与有荣焉,亦能从中获利,自然是无比的快意欣喜。
五月初,春暖花开。
杨帆终于回到了久违的辽阳城,朱婉儿领着两个孩子在应天,杨帆回城后并未归府邸,而是立刻备上礼物,与刘琏一起去拜访刘伯温。
辽阳城,刘伯温府邸。
刘伯温的府邸朴素,雅致,根本不像是大权在握之人居住的府邸,仆从不过六人,不过,锦衣卫暗中保护刘伯温的可不少,都在刘伯温府邸的四周日夜护卫。
刘府后院,刘琏与杨帆走在长廊中,刘琏说道:“父亲近半个月卧床居多,虽然偶尔有走动,却畏惧凉风,不能出来迎接大人,请大人见谅。”
杨帆摆了摆手,道:“青田公劳苦功高,为辽东鞠躬尽瘁,理应我亲自来见他,对了,这两日再请吕先生来诊治一番,务必要保证万无一失。”
刘琏微微颔首,笑着说道:“说起吕先生,那位前前高丽王王禑很有天赋,吕先生说会对他倾囊相授,高兴得王禑摆了宴席,请了医馆师兄弟去喝酒,喝得酩酊大醉。”
王禑在辽东康复后,终于得偿所愿,能跟随吕复学习医术,每日都过得无比快活。
杨帆闻言忍不住摇头感慨,道:“王禑不做高丽王,若是能继承吕老先生的衣钵,悬壶济世治病救人,也不失为一桩美谈。”
二人走出长廊,一转弯就到了刘伯温居住的院子。
当见到院子里面的场景的时候,杨帆与刘琏同是一怔,刘琏喊道:“爹?您怎么出来了?”
刘伯温满面笑容,身材清瘦,瞧精神头十足,根本不像是生病的样子。
杨帆好像早就猜到了一样,向刘伯温行礼道:“青田公精神矍铄,老当益壮,看来我征女真、战蒙古,青田公都可继续执掌后方了。”
刘伯温哈哈大笑,拱手说道:“杨大人就饶了老朽吧,老朽已经是风烛残年,从今往后只想在辽东闲云野鹤,了此残生而已。”
刘琏激动地跑到了刘伯温的身边,泪水流淌下来,道:“爹,您的病好了?什么时候康复的?”他因为刘伯温卧病在床,没少伤心难过。
刘伯温拍了拍刘琏的肩膀,道:“去准备些茶水点心,为父要与杨大人说些话。”
刘琏怀着满心疑惑地离开,刘伯温则笑呵呵地对杨帆说道:“杨大人见到老夫却不惊讶,想必已经知道老夫这‘病’的原因了吧?”
杨帆微微颔首,笑着说道:“青田公见到我军在高丽大胜,预测到高丽会平定,所以提前为我归化三部女真做准备,萨理彦心高气傲、野心勃勃,青田公坐镇,他尚且能压制贪念,但是若青田公病了,萨理彦必定原形毕露!”
“古有郑伯克段于鄢,今有青田公假病纵女真,如今萨理彦越发骄横跋扈,不只对阿哈出所部,对野人女真,以及对叶赫部、辉发部也屡次有骚扰,这便是机会,青田公运筹帷幄,杨帆佩服!”
刘伯温抚须而笑,说道:“杨大人这是在夸老夫,还是在夸你自己?老夫的这点心思都被杨大人看穿了,杨大人不一样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二人许久未见,有说不完的话。
待茶水端上来之后,刘琏才知道刘伯温在装病,忍不住埋怨道:“爹,您装病为何不告诉孩儿?孩儿一直担心您来着。”
刘伯温笑了笑,说道:“你就不是个能撒谎的人,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若告诉你实情,岂能骗过女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