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寒光逼人。
李涞喉结滚动,终究没敢出声。
杨帆太清楚庄义栋的军功为何未被严家承认。
庚戌之变中大同守军的事后来成了朝廷的心病,严家借此打压这批卫军,将他们的功劳一笔勾销。
“庄老英雄。”
杨帆声音洪亮,确保每个人都能听见。
“有人说你是鞑子,可有此事?”
庄义栋独臂猛地拍在桌上,震得茶碗跳起。
“放他娘的狗屁!老夫祖籍湖北孝感,世代军户!我婆娘也是南方军户出身,当年被鞑子掳走后,是自己走回来的!”
这番话抽得李涞脸上火辣辣的。
围观群众顿时哗然,纷纷指着李涞等人斥责。
“原来如此!李涞这厮竟敢污蔑老英雄!”
“庄老为大明流过血,他们竟敢这样对待功臣!”
“严家真是丧尽天良!”
杨帆知道此刻正是拿下李涞的最佳时机。
虽然知道可能会有最差的结局,但他还是决定赌这一把。
为了这些被欺压多年的老军,也为了大同城的百姓。
李涞同样明白自己处境不妙,但仗着身后几十名私兵,他眼中带着狠厉。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拼死一搏!
“锵”的一声,李涞拔出腰间长刀,厉声喝道。
“这些来历不明之人意图煽动民变,给我拿下!”
私兵们纷纷拔出兵器,杀气弥漫。
杨帆无奈叹息,抬手一挥。
“百人队,准备火铳!”
“咔咔”声中,百名精锐迅速取出新式火铳,装填弹丸的动作整齐划一,黑洞洞的铳口齐刷刷对准了李涞的私兵。
私兵们顿时骚动起来,有人开始后退。
新式火铳的威力他们早有耳闻,这一轮齐射下来,怕是没几个人能站着。
杨帆给麻禄使了个眼色。
这位独臂老军会意,带着几个精壮脚夫悄然逼近李涞。
李涞表情慌乱,随即厉声高喊。
“杀!给我杀光他们!”
私兵们犹豫片刻,还是硬着头皮涌了上来。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清朗的声音穿透混乱。
“李涞住手!”
人群迅速分开,一名身着飞鱼服的青年大步走来,手中高举一块乌黑铁牌。
“锦衣卫!”
有人惊呼。
虞祯面色冷峻,目光如电扫过全场。
他此前一直在暗处观察,内心矛盾挣扎。
但看到杨帆挺身而出为冤屈老军做主的那一幕,他胸中那股久违的热血终于沸腾。
“本官北镇抚司百户虞祯。
“他声音不大却字字铿锵。
“李涞,你聚众持械,意图何为?”
李涞脸色惨白,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那块铁牌仿佛有魔力般,将他所有嚣张气焰都压得死死的。
围观百姓则爆发出一阵欢呼,锦衣卫的出现让他们看到了希望。
麻禄等老军更是热泪盈眶,原本因连累杨帆而愧疚的心情,此刻被惊喜取代。
庄义栋却有些恍惚,这位一生戎马的老兵,晚年饱受屈辱,此刻局势的连番逆转让他如在梦中。
杨帆暗叹,虞祯若再晚一步,虽然看似求生,实则已陷入绝境。但现在...
“虞百户来得正好。”
杨帆拱手道。
“李涞污蔑边关老军为鞑子,更意图杀害朝廷命官,其罪当诛!”
虞祯点头,铁牌向前一指。
“拿下!”
杨帆立刻下令。
“郑钦,缴械!”
郑钦带着几名精锐如猛虎般扑向李涞。
李涞还想反抗,却被麻禄一个箭步上前,扣住他的手腕,夺过长刀。
“你们这些废物!还不动手!”
李涞被摁在地上,仍不甘心地嘶吼。
但私兵们已被百支火铳和锦衣卫的威势震慑,无人敢动。
有人甚至悄悄后退,生怕被牵连。
百姓们则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多年来在大同城作威作福的李涞,竟然就这样被当众拿下?
那个让他们闻风丧胆的严家爪牙,此刻像条死狗般被按在尘土中?
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