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反是什么?”
“那杨帆平日装得道貌岸然,原来包藏祸心!”
茶楼酒肆,街头巷尾,类似的对话如瘟疫般蔓延。
严家蓄养的帮闲们混迹其中,添油加醋,将谣言一夜之间传遍京城。
“据说那杨帆还私藏龙袍!”
“嘘。
小声点!不过我听宫里人说,皇上已经震怒了...”
“这种乱臣贼子,就该千刀万剐!”
另一边,海瑞站在湖州府衙的正堂上,手中紧握着那封已经翻看了无数次的密信。
江南的潮湿空气让信纸边缘卷曲,就像此刻他紧绷的神经。
“大人,殷按察使又派人来催问案件进展了。”
亲卫赵虎快步走进来,压低声音道。
海瑞将密信收入袖中。
“告诉他,本官自有分寸。”
赵虎犹豫了一下。
“殷大人说...若今日再不给出谋反案的结论,他就要...”
“就要怎样?”
海瑞目光如电。
“用王命旗牌再杀几个无辜百姓?”
赵虎不敢接话。海瑞冷哼一声,大步走向府衙后院的牢房。潮湿阴冷的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和绝望的气息,十几个衣衫褴褛的囚犯蜷缩在角落里,看到海瑞进来,纷纷跪地喊冤。
“都起来。”
海瑞在简陋的木案后坐下。~墈`书-屋? ?更?芯,嶵·筷+
“本官再问一次,'效法太祖、废除主奴'这话,是谁先说的?”
一个满脸血污的中年汉子爬上前。
“回青天大老爷,是小人说的。但那日吃醉了酒,胡言乱语...”
“那'跟着杨帆干'这句话呢?”
海锐利的目光扫过每个人的脸。
囚犯们面面相觑,最后都摇头。
“从未听过这话。”
海瑞心中了然。
这几日他反复审讯,发现所谓”谋反”的关键证据竟全是捏造。
他起身走向牢房深处,那里关押着几个伤势最重的犯人。
“大人...”
一个少年挣扎着爬起来,左眼肿得睁不开。
“我们真的只是讨要工钱...”
海瑞扶住少年颤抖的肩膀,触手全是骨头。
他胸口一阵发闷,转身对赵虎道。
“去请殷大人来,就说本官有要事相商。”
半个时辰后,殷正茂带着四个亲兵大步走入府衙正堂。
这位按察使身着绯色官袍。
“海大人查了这些天,可算要给下官一个交代了?”
殷正茂笑容可掬,眼中却闪着冷光。
海瑞不动声色地取出兵部尚书大印,重重放在案上。
“殷大人,抗倭军务紧急,后方不可不稳。本官决定先行释放二百余名情节轻微的乱民。”
殷正茂笑容一僵。
“这恐怕不妥吧?谋反大案...”
“哪来的谋反?”
海瑞突然提高声音。
“本官查了这些天,到一群被逼得走投无路的百姓!”
“海大人!”
殷正茂拍案而起。
“你这是要包庇乱民?”
海瑞站起,比殷正茂高出半个头。
“本官奉兵部之命督办抗倭后勤,若因地方官滥杀无辜导致民变,延误军机,殷大人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殷正茂脸色铁青,盯着案上的兵部大印,终于咬牙道。
“好!但若出了乱子...”
“本官一力承担。”
海瑞斩钉截铁。
当天下午,二百多名囚犯被释放出狱。
海瑞站在府衙门口,看着这些面黄肌瘦的百姓相互搀扶着离去,心中稍安。
按照张居正密信中的策略,先释放部分人缓和矛盾,再慢慢查清真相...
“大人!不好了!”
赵虎急匆匆跑来。
“乡民和缙绅在城东打起来了!”
海瑞心头一跳。
“怎么回事?”
“说是刚放回去的人被缙绅家的护院拦在路上羞辱,两边就...”
海瑞不等他说完,翻身上马直奔城东。远远就看见两拨人在田埂上对峙,一边是手持锄头的农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