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意思?”张管事不明所以,但见顾今朝语气轻松,忽然他也一顿,死灰的眼神又燃起了希望:“顾先生,你——你难道是说——我们没有失败?”
“这事也怪我,没仔细看注意事项,这百分之一的概率被遇上了...”顾今朝笑着拍了拍他肩膀:“别灰心,随我前去一看。”
说着,率先迈步出了大殿。
其余众人不明所以,但见顾今朝依旧那般沉稳自信,内心的希望又涌了上来。
“嬷嬷~”赢潇湘撒娇般的喊了一声,显然想去。
吴嬷嬷思索片刻,看向了郑夫子。
本意想让他和上一次一样留守大殿,初步拟定后面的计划。
万一又失败了呢?
这一次可不能没有后手了。
可这一次,郑夫子不干了:“要去一起去,此刻大家心都在那头,哪有心思再讨论其他。”
这话也对。
先前吴嬷嬷将顾今朝带出去几个时辰,结果搞出了个紫凰纱,郑夫子没亲眼看到那等场面,早就觉得可惜。
其他客卿也是暗自点头。
“好,那便一起去工坊,在场均是我王府高才,是开心还是死心,便一起承受吧。”
“谢嬷嬷!”
于是。
吴嬷嬷大手一挥,所有大殿的人开始朝着工坊赶。
不多时。
后山小型的染制布坊外。
齐齐跪着一排工人,男女都有,显然就是负责此次染制紫凰纱的。
所有人眼中又是失落又是惶恐。
两边均站着玄甲卫严阵以待。
众人后方的房间里,则是一堆的白色丝绸。约莫百匹,数量还真不少,显然那些就是第一批紫凰纱了。
见突然这么一大群王府上层涌入,那些工人又是害怕又是绝望,连忙磕头起来。
女子在哭泣,男子在叹气。
但没有一个人开口求饶...
“这是做什么?谁让他们跪的?”顾今朝眉头一挑,看向了一道熟悉的人影:“杨将军,你来说!”
杨大石出列,略感无奈:“回先生的话,没人让他们跪——是他们自觉犯错,在此请罚。”
“......”
顾今朝无言。
几个工人见状纷纷开口:“顾先生,我等愧对王府期望,没能染制出紫凰纱——甘愿受罚。”
“求顾先生垂怜,嬷嬷垂怜,莫要牵连我家儿老小...”
“顾先生开恩,嬷嬷开恩...”
说到后面,声音连成了一片。
赢潇湘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画面,咬着红唇,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办。
吴嬷嬷也顿住,即便染不出紫凰纱,她也不会直接杀了这批人,怎——如此恐惧?
便在这时,顾今朝回过头看向了她,眼神复杂。
吴嬷嬷身子一颤,便也想通了。
盖因王府威严所致...连看本情爱话本都得被打得半死,更别说犯这种大错了。
在底层的家奴们看来,即便是顾今朝给的配方,那也绝对不会有错的,错的只会是他们。
即便真的错了,那错的也只有他们。
终归得责罚...
吴嬷嬷嘴唇动了动,什么话都没说出来,眼中自我怀疑此刻却浓了许多,但此时她也没心思想王府政策的事,便直接看向顾今朝,等着他下文。
顾今朝上前两步道:“起来,都起来!”
“方才,我已仔细询问张管事,汝等两日均按照顾某的办法染制紫凰纱,从未偷工减料,也从未暗自更改。那此事便是顾某之过。诸位何错之有?”
“即便棍棒加身,也该加在顾某身上——还没听清楚吗?都给我站起来!”
顾今朝加大了语气。
这——
众工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不敢动。
“还愣着作甚?要不是顾先生仁慈——”
“你闭嘴!”顾今朝烦躁的瞪了张管事一眼,直接给他干的不知所措。
顾今朝指着他道:“平日里你如何御下我不管,今日之事在我,我之前没说清楚,这就是我的错。有什么不好承认的?你让他们给我背锅,这是对我的侮辱,也是对他们的践踏。”
“家奴也是人!你养的猪,你喂的马,即便三天打九顿,也该给个甜枣,给顿肉吃吧?你看看,老张,他们看你的眼神,跟看刽子手差不多...”
足见你私下里是怎么管教他们的了。
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