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甘情愿?
“阿璀何故问这样我难以回答的问题呢?”
关渡侧首微笑,门外天光照进来,照他上略显苍老的面容以及不似他这个年纪的尤为明亮的眼睛。+x.i!a/o~s′h¢u\o\h?u·.~c!o,m+
“我怕阿兄这样的主君会让祖父失望,我怕祖父后悔……”阿璀面色肃然,她看着关渡,语气郑重,“祖父若觉得如今所做的一切并不如当初所想,当真后悔走如今的位置上了,一定要与我说,不必被所谓立场裹挟违背本心向前……我便是拼尽全力,也会让祖父清清爽爽无所顾忌地离开。”
她这些话是肺腑之言,而落在关渡耳中也是怦然入心。
如何能不感动呢?
这孩子,看似冷淡孤清,实则敏感细腻,她是全心全意为身边爱重之人想着的。
只是当日誓言尤在,如今便是艰难险阻在前,又何敢退缩半步?
“你这已经是第二次问我后不后悔了。”关渡不改笑意,语中却带劝慰意思,“我是什么样的人,阿璀还不知道吗?我若不是心甘情愿,又有什么能阻拦我离开?”
“况且当初既然决定来金陵,便是早做好了接受朝堂汹涌的准备,陛下是明君,但谁能保证明君的朝堂之上没有丝毫黑暗呢?既然身在其中,这些事情便不可避免地总要沾染上,谁能自泥潭过而不染衣袍?”
“我想做的事情,总需要陛下的支持,总需要更多的助力。?\小;e#说}宅¢?= ]-=最.新a,章(节§更¤新^=?快2如今要做的事情,不过是为往后大计铺平前路罢了。纵与我心有所背,但既知前因,也能算出后果,如何能不去做呢?”
“这些,陛下明白,卫国公也明白,陛下知道我也明白,所以他们先前未曾与我言明分毫,却在需要我相助的时候,不过几封密信,便笃定我不会不愿。”关渡看着阿璀,一字字道,“这是我无法拒绝的信重。”
见阿璀听了自己这一番话之后,若有所思模样,关渡莞尔。
“况且我若当初便知道陛下是这样的主君,或许便不会有早年那许多犹豫不决了。”
外面起了风,将廊下的一处宫灯吹落下来,砸在地上吓了阿璀一激灵。
她回过神来,对关渡此番话虽听进了心里,但还是固执地想要为她的祖父谋一个平顺的终局。a?精.?#武¢$?小&说?网]× *`[首?$发%
只是这些不在当前的事情,她也不必再大剌剌直接宣之于口了,总归是自己该慢慢去筹谋的。
“起风了,这些时日也冷了下来,祖父保重身体。”
阿璀将关渡送至门外,本想再多走几步的,却被关渡劝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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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几日收到的并州石州那边消息,除了军报上面战事的情况,关于崔寄的消息却显得尤为隐晦。
崔寄那边没有再私下里给阿璀送过的消息,就连程信修的长鹤这边也没有收到丝毫关于崔寄情况的消息。
这样的情况显然十分不正常,阿璀心中忧虑越发如潮水一般蔓延开来。
好在营州那边近来屡有捷报,陛下率军退新丹军数百里之外,将?河以南新丹数城尽数攻下,更渐势如破竹,有继续北攻,一举破新丹王城之势。
阿璀压下看完的营州的捷报,心中忧虑也不过略略放下些许,思及并州的情况,那才放下的些许忧虑,又慢慢涌上来。
这两日已经定下由卢兰普带兵北上增援土居裕安战场,卢兰普不管愿不愿意,总归最后是接了令的,明日便要离京。
“殿下……”
黄栌突然带着公玉淳匆匆过来,甚至未曾传禀,便直接进来内殿书房。
阿璀瞧着这情况,只觉得心中一跳。
黄栌一向是十分礼数周到的人,当下却未经通禀便直接将公玉淳带进来,显然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怎么了?”阿璀将才看完的军报合上丢到一边,抬起头,问。
“赵国公摔伤了。”公玉淳拱了拱手,开口便是这么个消息。
“卢兰普?”阿璀震惊, “怎么受伤的?”
“是。”公玉淳面色肃然,忙道,“据说是赵国公方才回府时,不慎从马上摔下来的,恰摔到了台阶上。据说那会儿摔下来的时候,赵国公头都差点磕到石阶上,整个人都动弹不得,他府上立马请了大夫去瞧伤,说是右腿断了。”
这个时候腿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