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收充公。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托付老人照料……”
“好,我跟娘一起回家!”
林氏攥紧和离书时,檐角铜铃忽被夜风撞响。
霓裳院的笑语混合着碗筷碰撞声,惊起梧桐树上栖鸟,扑棱棱掠过怡祥苑的琉璃瓦。
那厢正房灯火通明,这厢却见柳姨娘独坐厅堂。
碎成五段的翡翠镯在夕阳下泛着冷光,恰如她此刻凝在眼睫的寒霜。
“砰——“
苏廷贵推门而入的刹那,最后一片碎玉正在她掌心颤动:“拿来。“
苏廷贵黑着脸,递给她。
钱老夫人在苏娇娇的搀扶下,颤巍巍地进了屋。
柳姨娘接过碎片,将最后这一截小心翼翼地拼凑到一起,顿时泪水涟涟,“这手镯是柳家传家宝。我娘曾说过,会将它传给我。”
“可惜娘太珍爱,保存在匣子里,平日里我连碰都不让碰,却被姑母戴了这么多年。”
她恶狠狠瞪一眼钱老夫人,“那场大火前,我原想着从娘匣子拿点银票,帮姑母度过难关。”
她一边试图拼凑翠绿镯子,一边声声控诉:“原来,那一夜,是你害死了我爹娘。”
“那些日子,我失去双亲,整日惶恐自己失手放火伤人,又怕姑母弃我于不顾,度日如年啊!”
“当姑母抱着匣子,说你从废墟中刨出了财物,望着你双手伤痕累累,我竟然信了。”
“这么多年,我感谢姑母不离不弃,感谢老爷宠爱有加,却原来这一切都是你们谋害我双亲后,对我的愧疚而已。”
“不是……”一旁的钱老夫人试图解释。
“不是什么!”柳姨娘蓦然起身,怒瞪着她,“你怎么敢在害死我双亲后,还那么心安理得地享受我柳家留下的财物?”
柳姨娘越说越激动,愤然道:“我要报官,钱老夫人,你去地狱给我双亲解释吧。”
“兰儿,你莫要如此。姑母这么多年来,对你的宠爱是真。”钱老夫人抹着眼泪哭诉着。
苏廷贵黑着脸,依旧耐着性子和颜悦色道:“兰儿,当年之事,我并不知情。现在提及,逝者已去,我们还是好好过好当下,才好啊!”
“怎么过,如何过,我……”柳姨娘崩溃恸哭:“以前我不知情,现在我知情,你让我如何与杀害我柳家满门之人,生活在一起?”
“血海深仇,不共戴天,我要老夫人以命换命。”
柳姨娘双眸瞪着钱老夫人,咬着后牙根,狠狠发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