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光阴,匆匆而过。?咸·鱼·看-书¨ .更^新^最,快`南疆腹地,落月渡口。
海风带着水汽与一丝不易察觉的腥咸,掠过略显破败的落月小镇。
岸边一处不起眼的两层茶楼,临窗的雅间里,五人围桌而坐。窗外,浑浊的海水拍打着木桩,几只水鸟掠过,更添几分萧索。
茶气袅袅,却驱不散空气中残留的紧绷。谢必安搓着粗糙的陶杯沿,终于按捺不住心头的疑惑,压低声音问道:“少主,咱们这路线转得也太突然了,怎么忽然就绕到这落月城渡口来了?”他性子跳脱,实在憋不住话。
纪明宇端坐在主位,修长的手指捏着一只粗陶茶杯,正小口嘬饮着滚烫的粗茶。
他目光投向窗外泛起浪花的海面,正在回望过往,片刻后才收回视线,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追忆:“此地…当年为了寻找师傅时曾来过。
况且,”他顿了顿,指尖在粗糙的桌面上轻轻一点,“离此不远的一处隐秘山腹之中,有一座咱们的传送阵。明日,我们便借那阵法之力,前往天劫岛。”
“天劫岛?!”谢必安惊得差点跳起来,声音也不自觉地拔高,引得邻座几人侧目。
他连忙缩了缩脖子,脸上满是难以置信,“少主!咱们不是该回天奇山脉吗?宫主他老人家可还等着您回去报平安呢!
这………这天劫岛又是怎么回事?”他实在想不通,刚从那场惊天动地的劫杀中脱身,为何不立刻返回师门重地,反而要去天劫岛。
纪明宇眉头微蹙,侧目瞥了他一眼,那眼神沉静却带着无形的压力:“谢必安,你这遇事便一惊一乍的性子,何时能收敛些?”
他语气平淡,却让谢必安瞬间噤声,缩了缩肩膀。*卡/卡/小-说~网′ ¢无?错_内.容-纪明宇指尖轻轻敲了下杯沿,淡淡道:“若是心急,你倒可先行一步,替我向师傅报个平安。”
“别别别!”谢必安头摇得像拨浪鼓,脸上堆起尴尬又讨好的笑容,“少主息怒!我这不是…不是担心宫主挂念嘛。
跟着少主您,我心里才踏实!真的!”他赶紧表忠心,生怕被遣走。
纪明宇不再看他,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杯底与桌面接触,发出一声轻微的闷响。
他环视了一圈桌旁神色各异的同伴,目光变得异常凝重,沉声道:“你们不了解现在的局势。
那弑神盟的宝镜上人,绝非善类,他是带着明确任务下界而来!”
他顿了顿,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能穿透墙壁,直视那无形的威胁:“现在这么久了,他肯定将那残魂收服,甚至…彻底融合归一了!
如今的他,实力恐怕已远超当初我们遭遇之时。
此时我若贸然回归天奇山……”他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一丝凛冽的寒意,“非但不是归途,反而是自投罗网!会给师傅,给整个天奇山脉,带去灭顶之灾!”
雅间内瞬间落针可闻,只有窗外隐约的涛声。纪明宇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沉重:“宝镜上人这等人物,来自上界,杀伐果断,心思何等缜密,现在只是在等待一个机会而已!
半年前那场劫杀,他处心积虑,甚至不惜以陀猞王为饵,布下那必杀之局,就因为他笃定我纪明宇不会轻易陨落!
他知我命数算准了我会出现在小漫山……你们也是遭受池鱼之殃而已!“可惜,他终究还算漏了一点!”
纪明宇站起身,目光投向远方那片藏有传送阵的山峦方向,决然道:“所以,此刻我必须隐于暗处,行于暗中。`鸿,特¨小_说/网· ¢无*错/内^容/
天奇山,是归途,但还不是归时!而天劫岛内不是还有我们的人手嘛?或许是我们破局的关键一步。”
“如今,必须先行摸清那宝镜上人的底细,探明其修为究竟抵达了何等境界,我等方可拟定万全之策!”
纪明宇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他缓缓从椅子上站起,身姿挺拔如松,眉宇间却凝着超越年龄的沉稳与决断。
他习惯性地双臂环抱,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轻叩着下巴,陷入深沉的思索。片刻后,他目光锐利地扫过在场之人,沉声下令:
“李天焕!”
“属下在!” 李天焕、面容刚毅如铁闻声立刻踏前一步,抱拳应诺。他目光炯炯,站姿如标枪般笔直,浑身透着一股久经沙场、令行禁止的干练气息。
“你即刻启程,前往佛陀寺!” 纪明宇的指令清晰有力,“寻他们避世潜修的老祖——智丈老人!以墨寒宫主之名,恭请老前辈移驾天奇山一叙!”
“遵命!” 李天焕毫不拖泥带水,声如洪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