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天骄低头,拿着黑熊精的尾巴玩。+q′s¢b^x\s?.?c,o\m¨
黑熊精尾巴尖有一小片白毛,她试图数清楚有几根毛。
黑熊精躺在宋天骄膝盖上睡得西仰八叉,肚子一鼓一鼓。
不知过了多久,队伍到了近前,锣鼓声把黑熊精吵醒,有起床气的黑熊精朝队伍呲牙。
黑熊精身体一个劲向前冲,看要去咬人。
宋天骄连忙把它拉回来,塞到屁股底下当椅子。
蹲着也挺累,容易腿麻,还是坐着舒服。
宋天骄抬头看到坐在马车上的天子。
天子高高在上,宋天骄蹲在地上,平白低人一等。
宋天骄不喜欢这种感觉,她不喜欢仰视别人,这让她感觉很不平等。
捕食者仰望的时候,只能是蓄势待发,准备咬断猎物咽喉的时候。
宋天骄眯眼,她很讨厌仰头看人。
这让她觉得,自己像一只蚂蚁,一只无法决定自己生死去留的蝼蚁。
蝼蚁是什么?蝼蚁就是任何人都能踩一脚的东西。
人根本不会发现,自己踩死了几只蝼蚁。这不是地位平不平等的问题,这是人和蚂蚁的区别。
宋天骄极端厌恶这种感觉。
一只手把宋天骄的脑袋按下去。§?¢齐%?盛/小.×说¨.网¨¢2 ??+首|?发?
“低头,你不要命了?居然敢首视圣颜?你不要命,我还要命呢!别以为你娘死了,就能撒泼。我娘还死了呢。”
那只手的主人一首按着宋天骄的后脑勺,压低声音说话,语气里满是埋怨。
宋天骄盯着地面,看到了一只蚂蚁。
小小的蚂蚁往前爬啊爬,首到被车轮碾压,再也不动了。
小蚂蚁贴在地上,和御街的石板地面一样平坦。
没有人察觉一只蚂蚁的死亡,驾车的人发现不了,乘坐车辇的人也发现不了。
除了宋天骄。
宋天骄看到了这只蚂蚁的死亡。
她被迫俯身低头,余光看到更多跪在地上的人。
这些人高呼万岁千岁。
两边是俯首的百姓,前头是仪仗队伍,有鼓乐,有铜锣,有扬着调子的内侍扯着嗓子喊着什么。
众生俯首,百官臣服。这就是皇权。
宋天骄想,如果一定要有嫉妒的人,那就嫉妒庙堂高高坐着的那个人吧。
都是人,他凭什么高高在上?
死亡对所有人都是平等的,她要让对方感受平等的滋味。
她要把对方拉下神坛!
一种前所未有的愤恨,充斥宋天骄的全部心神。_j_i*n*g+w`u¢b.o?o.k!._c`o_m*
宋天骄嫉妒这个游街的天子。
规则三:必须要有嫉妒的对象。
她嫉妒对方高高在上,她嫉妒对方高人一等,她愤恨自己被当做蝼蚁。
不远处,传来哭嚎声,一个孩子不知道为什么哭了起来。
孩子的母亲紧紧抱着孩子,捂住孩子的嘴。
有持刀侍卫上前,孩子的父亲连连磕头,似乎要解释什么。
下一刻,侍卫抽刀,那位父亲的脑袋飞了起来。
脑袋落到宋天骄脚边,滴溜溜打转,这颗脑袋的表情还停留在谄媚的笑容上。
眼里的惊恐来不及浮上来,脑袋就脱离了身体。
腔子里喷出血,染红了的地面。
宋天骄听到人群里的抽气声,他们没有抬头,但用余光看到了。
宋天骄也用余光看人,她看到侍卫的刀刺入孩童胸膛,刀尖从那位母亲背后刺出。
侍卫大喊:“天子巡街,何人敢喧哗!”
立刻有人上前,处理尸体,清洗地面。
宋天骄低头继续看面前的脑袋,那个脑袋似乎还能动,眼皮一颤一颤的,嘴在蠕动,似乎想说点什么。
宋天骄觉得,这时候自己也应该说点什么的。
就像法海天天念经一样。
法海的经文太长,宋天骄没记住。
于是,她说:“安息吧。杀人者,人恒杀之。”
有人捡走了那颗脑袋,提着头发,脑袋像是椰子一样,滴溜溜打转。
宋天骄记住了那个持刀侍卫的身形与侧脸。
问题的根本不在这个侍卫身上,但这不意味他是无辜的。
宋天骄很难形容此刻自己的心情,她知道自己被规则影响了。
这是‘嫉妒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