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路骑行来到了一个新的小镇,郊外人烟稀少,只有城门口支了一个馄饨摊,不见摊主也不见客人,只有摊子旁边站了三个穿着浆洗得发白长衫的人。
为首的那个人看到了骑马的傅恒急忙迎了上去:“卑职是本地知县刘一心,在此恭候圣驾。”
“刘知县,你怎么知道皇帝亲莅呢?”
“回禀大人,此消息乃是李巡抚差人快马加鞭送来的密报。巡抚大人特意叮嘱下官,一定要确保圣上安全无虞,但又不可惊扰到陛下,因此还望傅大人安心,下官此次前来身着便装,并无他人知晓,断然不会泄露皇上半点行踪。。”
刘一心态度恭敬,不卑不亢,办事周全,就连一向谨慎小心的鄂敏都没有察觉出有什么不对。
傅恒点点头:“有劳。”
刘一心看到了后面下了马车的乾隆急忙跑去:“卑职刘一心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刘知县免礼,既然刘知县来了,朕就衙门看一看。”乾隆依稀记得这个刘知县是难得一见的清廉好官。
“是!卑职遵旨。”
刘一心一直恭敬地站在一旁对每一位在乾隆身后的人行礼,纪晓岚、胡太医、常太医也下了马车。纪晓岚低头看了一眼刘一心的鞋子,那是一双满是补丁,鞋尖都已经磨出毛边的鞋子。
刘一心察觉到纪晓岚的目光,双脚局促地动了动,躬身道:“大人请。”
刘一心带着乾隆一行人来到了县衙,比起办公的县衙,这里更像是住宅,院子种的不是竹子松柏而是石榴树,卧房和书房连在一起,门柱上挂着成串的辣椒,旁边放着大水缸,和装满了白菜的竹筐,穿过小门就是县衙的正堂,厅堂里放着许多陶桶,就连公案上也放着一个水盆,屋顶破了几个洞,滴答滴答滴着水。
刘一心急忙将公案上的水盆端走:“皇上,卑职该死,这个地方实在太简陋了,不该让您来的。早上刚下过一场大雨,卑职还未来得及去修补屋顶,皇上恕罪。”
乾隆记忆中这里近几年并无灾害,他也没有免除这里的纳捐:“刘知县,这地方是税收有什么问题吗?”
刘一心将今早放在公案上正在查验的账本双手递给皇上:“皇上,这是湘县税收账本。此账本详细记录了湘县之税收状况,条理分明、一目了然。其中各项收支明细皆有明确标注,除维持地方正常运作所需之必要开销外,余者尽皆如数缴纳于国库之中了。”
乾隆翻看着账本微微点头:“你为什么不提拨款项来修复官舍?”
“回皇上,卑职认为官舍是为民理事的地方,能遮风避雨便足矣,这房子若是哪里需要修修补补,卑职自己动手就可以,不必浪费公帑。”刘一心拱手道。
乾隆听到这话和站在一旁的纪晓岚对视一眼,感慨万分。
“知县大人,您还要亲自动手修房子啊?那衙役呢?”小燕子没有想到这位刘知县居然节俭成这样,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卑职也没有几个衙役,他们各个都很忙碌,这种修房子椅子的事情就不劳那些孩子了。”
小燕子正准备再问些什么就听见门外传来一个无比嚣张的声音:“刘一心,你给我出来!”
众人看去,只见两个衙役正拦着一个一脸怒气的男子。
那人根本不把衙役放在眼里:“你们两个干什么,本秀才都敢拦。让开!刘一心,你出来!”
刘一心不想让这个目中无人的秀才惊扰圣驾,急忙出去:“王秀才,你怎么在这大吼大叫的。”
王秀才摁下两个衙役的胳膊,走到刘一心面前跟他对峙:“刘一心,你是怎么当官的,怎么断案的?我让你判那个偷钱的死丫头黥刑,你凭什么轻轻放过?”
刘一心回头看了一眼站在后面的乾隆,好言好语劝道:“王秀才,这个丫头还没出嫁,我怎么能判她黥刑呢?在脸上刺字,那会是一辈子都洗不掉的印记啊。这姑娘之所以偷钱是因为要给爹爹治病,这是至孝。当今圣上以孝治天下,怎么能重判纯孝之人呢?这情有可原啊。而且那姑娘也是真心认罪,想要悔改,对这样的丫头,应该网开一面,让她有改过自新的机会不是吗?”
王秀才根本不听解释:“我不管,她偷了银子难道还有理了?为了杀鸡儆猴,让其他奴才长长记性,我必须严惩不贷!倘若你这小官胆敢不按我的意思办,我定会上告到巡抚那里去,届时,你也休想逃脱干系,必将受到牵连!”
听到王秀才这样狂妄的话语,鄂敏看向乾隆,准备等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