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争抢谄媚的出位举动,令高高在上的指挥使大人心怀大尉。
百官手中的酒杯已然端起,显而易见,是在聆听他的训示。
心中没来由的狠狠抽动了一下:这厮……好强大的气场!
虽年及花甲,却气势凛然。
直到此时,石越也不明白,九夫人参加寿宴,到底能为熊奇山加官进爵,带来什么样的好处?他倚靠在角门处,翘望着百官丑态,聆听众人溜须拍马、阿谀奉承,顿觉十分无趣!
石越大步流星追逐着九夫人的马车,心中却对老乞丐起了疑窦!
九夫人的一片忠言,石越连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一颗心思,全都陶醉在那吹气如兰的芳香之中,轻轻抽动着鼻子,埋怨道:“九夫人,你真啰嗦……”
难道乞丐行乞,也是挑拣软柿子捏吗?石越琢磨良久,虽然不知真相到底如何,但其中必有猫腻!
身旁走过一名魁梧的武士,附在他耳旁,轻声道:“大人,张公公刚才禀报,说皇上在与一帮小太监斗蛐蛐,正斗到精彩处,无暇前来祝寿,派小太监送上一对碧海珊瑚,祝您福寿康安!”那武士说完,恭敬在侧,等着康善真雷霆一怒。
大燕护国公、黑衣卫指挥使大人——康善真,正襟危坐于高台之上,清瘦的脸颊,镶嵌着一双深邃的三角眼眸!
你熊奇山仅仅是个工部尚书,排在六部之末,更无论那些王侯将相,那一条条大鳄鱼还没有来得及表忠心,你一个小虾米也想力拔头筹?想升官想疯了吧?
石越也一直奇怪,熊奇山卓绝的自信,究竟是源自哪里?
可当懒散的目光,捕捉到居中而坐、贵气逼人的指挥使大人的身影时,身形一挺,眼眸射出了异样的神采。
九夫人听着石越提及自己信口开河的鬼主意,再也板不住脸蛋上的喜悦之色,噗嗤一声,咯咯娇笑起来,空气中顿时弥漫着甜美的香气。
那魁梧的汉子说道精彩处,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放肆!竟然敢擅自编排皇上的不是?还不赶紧退下!”康善真低声怒斥一声,威势十足,那汉子不敢再笑,低眉顺眼,躬身退了下去。
康善真微笑着站起身来,大袖轻轻一挥,捭阖天下的气势、席卷全身,举杯朗声道:“诸位同僚,今日是我六十大寿,感谢诸位大驾光临,凡是坐在这里的,就是我的朋友!来,咱们共同干了此杯,愿我们大燕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让我们恭祝吾皇福寿无疆,一统万年!”
正在怅然若失间,石越满头大汗的从后面跟了上来!
熊奇山一脸得意,四白眼中闪烁精芒,兴高采烈又道:“大人,下官为您准备了一份薄礼,还望您赏眼一观!”说着话,颇为自得的拍了一下手掌。
石越用袖子胡乱擦着汗水,嬉笑道:“等九夫人给我安排一匹骡子,我便不用这般狼狈了。”
他威严的扫视着谄媚充斥于脸颊的群臣,眼眸中洋溢着满足、自信的神韵。
孔子曰:急什么!
正是娇嗔薄怒、曼妙万千的九夫人!
九夫人走到石越身旁,附在他耳旁低声嘱咐道:“小石头,这里不比熊府,指挥使大人权势滔天,无人能及,你一会千万莫要放肆,把那一身刺儿全都收起来,不然,出了什么事情,本夫人可保不了你!”
九夫人终于放下心来,跺着三寸金莲、嗔怪道:“臭石头,又跑到哪里去了?身为本夫人的贴身侍卫,胆敢擅离职守,该当何罪?”
九夫人早已来到指挥使大人的门前,四处观望,却不知石越跑去了哪里,心中暗自琢磨:这混蛋该不是因为自己训斥了他两句,心怀芥蒂,独自一人偷偷逃跑了吧?
石越长出了一口气,稳定一下心神,望着面前那漆黑的兽头大门、狰狞的石狮,方身临其境感受到指挥使大人府邸,这座庞然大物的伟岸!
一身刺儿?我哪里有刺儿?你当我是刺猬呢!
石越这种小小的蝼蚁,自然没有进入正殿的资格。
自己明明穿的是粗布长衫,一看就是穷酸,而那个少年服饰华美,百分百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他为什么单单向我行乞?却不向那个纨绔子讨要金银?
那双布满皱纹的四白眼中,泛着精光,迫不及待,霍然起身,举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