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头垂落的经幡,浸透香油的布料裹住解忧小臂。布料遇火即燃,青焰却未灼皮肉,反将晶纹逼至肘关节。阿橘惊得炸毛,屏息等待着,一句骚话都不敢说。
佛雕师对外界的一切充耳不闻,从袈裟暗袋抖出七枚骨钉,钉头刻着令人眼花缭乱的符文,精准刺入解忧肩井要穴。
骨钉入体的剧痛让她再度眼前发黑,晶化脉络如被烙铁炙烤般扭曲翻卷。佛雕师枯手抹过燃烧的布料,掌心焦糊味混着檀香钻入鼻腔。他将碳化的布料拍进解忧腕骨缺口,暗金浓浆沸腾,佛龛供果顷刻间腐烂成泥。
佛雕师咧嘴一笑、划破自己掌心,血珠滴在伤口处,晶体遇血狂颤,将案上香灰吸成漩涡。解忧的残臂不受控地插入漩涡,溃烂皮肉与香灰绞成团状。佛堂梁柱间传来木材爆裂声,承尘落下百年积灰,灰中混着细碎的人牙,解忧并不打算去细想这些东西的来历。
碳化的皮肤表面绽出嫩绿新芽,新芽触到晶化纹路即枯死,汁液却将暗金浓浆染成翡翠色。佛雕师暴喝一声,声浪直直震碎西窗棂纸,月光如银针扎入解忧瞳孔。骨钉在月光下渐成暗红,上面渗出带毒的黑血。
解忧的肘关节开始自主转动,发出嘎吱嘎吱的锐响。佛雕师扯下颈间佛珠串,一百零八颗念珠无火自燃,金色火苗顺着晶纹脉络游走,将靛蓝毒雾逼出毛孔。
最后一缕毒雾散尽,佛堂地面已积满腥臭黏液。佛雕师踉踉跄跄地跌坐在修补好的蒲团上,手中刻刀碎成铁渣。解忧的新生手臂泛着莹润的冷光,恰如明珠生晕、老树新生。佛堂外的暮鼓敲响,鼓声震得檐角铜铃嗡嗡作响。
......
佛堂熔炉吞吐幽蓝鬼火,佛雕师枯指钳住解忧先前那段残破不堪的忍义手按进焰心。几十块赤霄腰牌与苍玄腰牌在高温中蜷曲成钩,不明尸体的脊椎骨节爆响如炒豆,怨气晶簇刺破尸体焦黑的皮肤,将腰牌熔成的毒粉顶进毒粉舱。金属坠入熔浆的脆响惊起尸蛾残魂,磷粉在青烟中凝成麻痹毒素的脉络。
“腰牌就免了,你这丫头连黄泉之门都能毁了...啧啧啧...”
佛雕师朝着解忧一扬下巴,随即专注在眼前的熔炉上。龙骸巨兽的心脏碎块在炉底鼓动,暗红光晕顺着火焰逆流而上。佛雕师静待片刻,扯断罗汉像的鎏金手指作为传动栓,插入忍义手的肘关节,爆出足足三寸高的血雾。
充能匣的虚空晶体也不甘寂寞、妖光大盛,精血顺着蚀骨三棱箭的凹槽注入忍义手的动力核心,箭簇上尸蛾卵鞘遇热膨胀,在弩机膛线里蠕动出青色粘液。
净火宗禁术封印匣随之开启,佛前长明灯集体炸裂,匣子上的焦痕与苍玄毒粉舱的琉璃导管绞成螺旋。鬼面自毁装置的机括弹出,佛雕师蘸着熔化的金漆在忍义手表面书写血契,尾鹤业火在笔尖流淌成锁链纹路。阿橘看得入神,尾巴不时扫过案头的铜磬,发出细微的声响。
成型后的忍义手泛着龙骸巨兽似的幽光,赤霄钩索伸缩间带起阵阵腥风,怨气晶簇攀附在墙壁上,如毒藤蚀界。毒粉舱可以随肘部齿轮转动切换模式:寒雾凝滞血脉,磷火焚灼内脏,琉璃尘将伤口结晶成致命枷锁。蚀骨三棱箭威力惊人,连发时的后坐力足以震碎体质较弱者的肩膀,每支箭矢离弦都伴随尸蛾幼虫的嘶鸣。净火封印匣的金纹在皮下游走,鬼面装置蛰伏如毒蛇,解忧并不打算使用它。
“戴上试试。”
佛雕师将忍义手随手抛出,解忧依言接住这件大师之作,细细打量。忍义手通体呈现暗棕色,泛着赤霄军特有的暗红血锈,肘关节处凸起龙骸巨兽心脏熔铸的赤金球型炉,表面布满岩浆冷却后的龟裂纹。自肩胛延伸至指尖的千鹤怨念护甲由碎颅骨拼接而成,骨缝间渗出苍玄教团的靛蓝毒雾,凝成琉璃质地的半透明导管,内里流淌着麻痹毒素与腐心磷火的混合液。
腕部蚀骨三棱箭发射器形似蜈蚣口器,十二支缠绕蚀阴咒的箭矢如毒牙倒插在机械槽内,箭簇镶嵌的尸蛾卵鞘泛着青绿幽光。赤霄晶化钩索蜷曲在小臂外侧,百夫长脊椎骨节增生出怨气凝成暗紫晶簇,钩爪尖端不时滴落沥青状黏液,落地即腐蚀出碗口大的焦坑。
肘部齿轮组外露着苍玄教团的青铜符文,每转动一格都喷出冰晶碎屑——那是蚀骨寒雾的冷凝残渣。龙骸动力核心的赤金脉络顺护甲缝隙蔓延,在指尖汇聚成七根伸缩骨刺,刺尖残留着禁术灼烧过的焦痕。肩胛处的鬼面自毁装置形如罗刹面具,与封印匣的金色咒纹形成妖异的红金交织网。
手背处嵌着充能匣的虚空晶体,内部流转着星河般的碎光,偶尔迸出丝状电弧击穿空气。每当毒粉舱切换模式时,整条手臂的琉璃导管便交替亮起靛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