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十八层地狱（1）

梁天宇在椅子坐下，冲余安安说道：“安安，帮我泡杯咖啡，谢谢。”

休息了一个周末，他一扫疲态，明显地神清气爽。

余安安不情不愿地泡了杯咖啡，放到梁天宇桌面，在他背后扮了个鬼脸。梁天宇喝了一口，大声称赞：“真的香浓，回味无穷。”

这是某个咖啡的广告语，梁天宇自以为幽默，边说边得意地瞥了余安安一眼，失望地只见到她的后脑勺。

“一大早就像个傻瓜一样。”

听到这句无情的评语，梁天宇回过头，罗奥站在身后，一脸鄙视的神情。

“老大。”

“把陈莉欣的测谎记录拿给我，我要再看一遍。”

“稍等，我找找。”梁天宇连忙放下杯子。罗奥走到座位坐下，翻开桌面的卷宗。余安安扬声问道：“罗队，咖啡要么？”罗奥点点头，余安安便拿出咖啡包，啪嗒啪嗒向茶水间走去。梁天宇不禁想，这待遇差别真大啊。

座机响了，梁天宇一边拎起听筒，一边在资料架翻找。“喂？对，我是。……什么？”

梁天宇睁大了眼睛。一分钟后，他放下电话，瞠目结舌地望向罗奥。

“陈莉欣……也……跳楼自杀了。”

“什么？！”罗奥霍地站起来。

半小时后，罗奥带队赶到现场。

一样的红色警戒线。一样的宿舍楼3号楼。不同的只是躺在地上的少女。

迟蕾已在检验尸体。罗奥戴上手套脚套，拉开警戒线走进去，在迟蕾身旁蹲下。

由于落地时脸部撞击到地面，陈莉欣半边脸已变形，不再是那个秀美的少女模样。从警多年、对尸体见怪不怪的罗奥，自然不会觉得有什么，引起他注意的，是陈莉欣手上、腿上一道道的褐色痕迹。

“像是绳子勒的。”迟蕾用带着手套的手按了按痕迹的部位。

罗奥摸了摸尸体手腕处的痕迹，忽然觉得有些不对，脱了手套，把三根手指搭在上面，脱口而出：“好凉。”

迟蕾闻言，也脱了手套，摸了摸尸体手腕处，果然触手冰凉。

死者死去不到3个小时，又是暴露在太阳底下，皮肤表面还是温热的，手腕和手掌的肌肤却明显要凉一些。迟蕾想了想，说道：“在尸体冷却的过程中，尸体各部位的冷却速度并不是同步的。尸体的尖端边缘部位都比躯干部位冷却得快，尸体的表面又比内脏冷却得快。在一般情况下，耳壳、鼻尖、指端和趾端最先冷却，然后是四肢，再到躯干。所以，手掌和手腕的体表温度凉一些，不足为奇。”

罗奥想了想，觉得迟蕾说得有道理，站起身。“尸体检验交给你们，我们先找相关人员聊聊。”他看了看警戒线外的一群人。

警方人员赶到时是9点，正是学生上课的时间，加上保卫处及时围起现场和努力驱散，这次倒没多少学生围观。警戒线外的人多是保卫处的保安，以及上次见过的保卫处负责人刘杰、宿管员何秀。还有一个三十岁出头的女子，正在用手机通话：“警察已经到了……院长，我也不想的。她两天没回学校，我怎么给她做辅导工作……是，我知道……”

罗奥走过去，刘杰原本正和梁天宇、余安安说话，见到罗奥马上挤出笑容。

“罗警官。”

“又见面了。”

刘杰摸摸下巴，苦笑道：“是，又见面了。”恰好那个三十岁出头的女子通话结束，刘杰向罗奥介绍道：“这位是音乐学院三年级的辅导员付丽。付老师，这位是罗警官。”

罗奥礼节性地和付丽握握手，转向刘杰。“刘主任，又要麻烦你了。”

刘杰马上回应：“和上周一样看现场是吗？没问题，我们绝对配合警方的工作。”

说到“上周”这个字眼，他苦笑一下，挠挠脑袋。“短短几天时间，同一栋宿舍连续发生这样的事，现在的学生真是，伤脑筋呐！一大早听到消息，我就赶回来马不停蹄地忙活，又要处理现场，又要向校领导汇报。还有付老师，也要早早回校，安抚学生……”

没等他说完，罗奥径直向宿舍走去。“走吧，去看看。”

陈莉欣是从3号宿舍楼的天台跳下来的。宿舍楼东侧的楼梯间到6层为止，只有西侧的消防梯通道可以走到天台。罗奥一行人从消防梯走上去，通道尽头有一扇门。走在前面的何秀把门推开，众人眼前豁然一亮，不由自主地眯起眼睛。

天台上空荡荡的，几只小鸟正在天台的地面停歇，被突然出现的这群人一吓，纷纷扑闪着翅膀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