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绝望的爱

罗奥放下碗筷，顺手拿起搭在椅背的衬衫，凑近一闻，熏人的汗臭味扑鼻而来。他丢下衬衫，转回卧室，在衣柜里找了件干净的衬衫换上，兀自不放心地嗅了嗅，仍然嗅到一股汗味。

他想起昨晚太累，凌晨一点回到家，澡也没洗，倒头便睡，苦笑一下，拿起香水瓶，冲身上喷了两下。

在玄关换鞋时，罗惠英从厨房走出来，靠在门旁，笑嘻嘻地看着他。

“今晚不用准备你的晚饭吧？”

“怎么不用准备？想饿死我啊？”

“你今天不是要见那个美女唐律师么？”罗惠英说道，“还喷了香水，隔着一条街都能闻到。”

罗奥系好鞋带，惊奇地抬头看她。“嗬，可以啊，这观察力。”

罗惠英一脸自豪。“跟你住久了，多少也学了点。姑妈以前念书时，可也是个聪明学生。”

罗奥站起身，拉开门。“可惜你错了。她住院了，我是去接她出院，送她回家。”

“什么？住院？”罗惠英一下子紧张起来。“要不要紧？你可得好好把未来媳妇送到家。”

罗奥大窘。“你这老太太，胡说什么？”忙不迭地出门，把罗惠英的唠叨挡在门内。

来到医院，罗奥惊讶地发现唐沅已经拎着包，站在医院台阶等待。他连忙停车。唐沅打开车门，钻上车，冲他一笑。

“说好我去病房找你，怎么不等我？”

“得了，就小小的食物中毒，用不着这么大费周章。你看，我这不是完全好了？”

罗奥看看唐沅的脸色，除了有点苍白，确实并无异常。“那就好，今天再好好休息一天。”

唐沅轻喟一声。“只有半天，下午得回律所。工作堆积如山，还让别人替我出了庭，不尽快回去，可要丢饭碗了。”她拂了拂头发，“昨晚你说，又出了一单案子？”

正值早高峰，车流熙熙攘攘，罗奥变道越过一辆车，前面的交通灯切成了红灯。他只得乖乖踩下刹车。趁这个空档，罗奥一五一十地和唐沅讲了银秀大厦的案子。讲完，绿灯亮了，车子继续向前开去，汇入车流中。

唐沅思索一会，说道：“有点古怪。凶手潜入办公室，确实是为了财物吗？”

罗奥一击方向盘。“不错！你和我的想法一样。”

“而且，钟波是赵志飞的司机吧？这家公司……你不觉得有点问题？”

罗奥看看唐沅沉思的侧脸。“你说的问题是……”

唐沅缓缓说道：“这家公司，到底是钟波的公司，还是赵志飞的公司？”

罗奥感到唐沅话中有话，然而车子已开到一个小区门口，唐沅的家到了。

罗奥停好车，唐沅解开安全带，调皮地一笑。

“知道你还要赶回公安局开会，就不邀请你上我家了。下回，有机会再来做客。”

她下了车，走进小区。罗奥看着她的背影，心底涌起一股温柔的情绪。他一时有些恍惚，似乎身处和恋人告别的日常场景。

早晨姑妈的话在耳边响起：“你可得好好把未来媳妇送到家……”

媳妇？

罗奥自嘲地摇摇头。不得不承认，他确实对聪明、美丽的唐沅有好感，但也仅限于好感而已。未来的事，顺其自然吧。

他把车子掉了个头，向公安局开去。

6月12日，广岳市南秀区银秀大厦发生一桩命案。死者钟波，男，31岁，系良信金融服务有限公司的法人兼总经理，被人杀死在自己的办公室内。死因系腹部处穿透性刺创，导致失血性休克死亡，凶器为死者生前放在办公室作为陈设的一把日本刀。死亡时间大约是夜晚22点至次日凌晨2点之间。

从案发现场看，死者死前曾与人发生过一番激烈搏斗，现场掉落的一根棒球棍应为死者使用的武器。查看钟波的座驾宝马X5的行车记录仪，可知钟波在夜晚22点左右已离开银秀大厦停车场，大约40分钟后又折返，推测是发现遗漏了东西，打算回公司拿，结果遇到闯入办公室的人。

由于案发当晚，整栋大厦和良信公司的监控系统都处于关闭状态，且保安人员只有两名，又没有始终坚守站岗岗位，未能发现潜入者的踪影。目前最大嫌疑者，是案发当日出现在银秀大厦和良信公司，自称是检修人员的男子。该男子借口检修，关闭了监控系统，事后网管发现，他还删除了案发前一周的监控录像。

经死者秘书确认，办公室内丢失了作为陈设的一件翠玉白菜、一件吉祥花鸟和一尊卧佛，总价值大约4万元，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