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那尊铜蟾,许久后开口说,“我下去的时候,只找到了这尊铜蟾,而且上面附着着几股阴魂,似乎这就是他们用来炼制尸丹的容器。”
我也看向那尊铜蟾,隐约感觉到上面升腾出缕缕阴寒之气,让车里的温度一下子降的很低。
回到宿舍,我一头倒在床上呼呼的睡了过去,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多了,当我揉着眼睛,从宿舍里出来时,就见敦铘正手里拿着放大镜,仔细的看着那蟾蜍身上的纹路。
上面依旧是我看不懂的梵文,但敦铘却看的很专注。我没去打扰他,也走了过去,昨晚天黑,加上我也困的很,所以也就懒得多看这东西长什么样。
现在,借着窗外明媚的阳光看去,就见这只三足铜蟾,体色呈深铜色,身体微弓,肚子扁圆。
自古三足蟾,都象征着聚财,招富的寓意,可面前的这只铜蟾却显的很是呆滞,就像是只秃毛鸡似的,没什么活力。
其实,我们对这东西的来历本就不清楚,唯一能够了解的就是铜蟾身上的文字,但遗憾的是它认得我,我却不认得它。
除了身上那暗淡无光的死气让人感觉不协调之外,它的头部还镶嵌着三只眼睛,炸一看给人的感觉像是被硬塞在脑袋上似的。
那种突兀感从正前方看起来尤为明显,在这种怪异的物件上,让人不由得将注意力都放在了它那三只眼睛前。
当我盯着那三只眼睛仔细去看时,就觉在那黑白向衬的目光里,似乎有一种吸引力,让我忍不住伸出手去触碰它们。
但就在此时,当我伸手试探性的触碰那额头上的眼睛时,却见那只眼睛忽然掉进了我的手里。
那眼睛像是一种玉石,入手冰凉,我愣愣的看着那只眼睛,好像正在与一位人瑞之年的长者对视。
那眼睛里藏着看透世事的了然,与它对视就像是在翻阅人的一生,短暂的岁月中,却能蕴藏着无数智慧。
而那只眼睛,就是它们用尽一生的记忆,创造而成,通过这只眼睛,也可以与这个世界上,其他一切事物以本质层面产生沟通。
“你是怎么把这东西拿下来的!”敦铘忽然的一句话,把我从这种奇怪的深思中拉了回来,但我却茫然不知所错,“我……我不是故意的,它是自己掉下来的。”
“自己掉下来的!”敦铘重复了一句,我以为他还不信,再要解释时,他却只冲我摆摆手,“你看一下,这下面是什么?”
不明所以的凑过去,我就看到在那只铜蟾的第三只眼槽下,有一个红色的甲骨文。
“好像是个甲骨文,我不认识,你过来看一下吧!”
“我看不到上面的字,你既然能取下它的眼睛,已经可以证明这点了。”
看着手里的东西,我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那这个怎么办,我这算是毁坏古物吗。”
敦铘没回答,只皱着眉头看了我几眼,随后起身说,“好了,我早饭都没吃,现在还是快吃点东西吧!”
离开故宫后,我又追问了他几句,他只说这东西是术士用来收集亡灵,用它们的阴火炼制尸丹的。
以阴火炼化某种东西,我倒是听说过,但具体操作的方法就不得而知了,因为禁锢亡魂使其无法转世,本是门损阴拜德的营生,自古就是禁术。
说起这些,我又想起昨晚的那个瓷人,那是个拘魂胎,术士为之前的两人下咒,自然了解他们一定是有人先死,而这拘魂胎就是用来控制第一个魂魄的。
有了第一个魂魄,加至生骨为媒介就可以驾驭它去抓来另一个人,因为被咒所杀,死前自然怨恨对方背弃自己,对另一人的怨念也足以让它化为恶鬼。
待两魂归全,再封入铜蟾之中,将两人的怨气相互压制,化为阴火,将整个铜蟾烧上七天,就能练出尸丹。
而随着两魂的阴火耗尽,连同生前的记忆也都将被融入尸丹之内,化为一种力量,寄宿给炼制尸丹的人。
人的构成本就复杂,在如此彻底的被分解后,炼造出的就是最精纯的元素,非人非魂,当然能够继承这种力量的人也是万里挑一的。
有利就有弊,炼制尸丹也不是件容易事,控制不好那两股阴火也会反噬,顷刻间也能将炼丹人的魂魄烧尽。
这样想来,我们也算幸运,在成丹前,拿回了铜蟾,既破了这炼丹人的道场,又得了这被阴火淬炼的眼睛。
中午的时候,几个负责青铜器的同事过来,因为这东西并不是故宫里的,所以并不需要修缮,只是简单的做了备案,拍了几张照片后,就被带走了。
【Fini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