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2章：好好活着，别怕

向老爷子端着煮好的新茶到一繁的旁边坐下，点燃烟，烟丝缕缕缠绕，冉冉上升，缓缓散去。

一繁瞄了他一眼，又收回了目光，最近他一直守在这间房外，有时候他也会去提水。他房间里的那些罐子，都需要用水来浇灌，而且这水，还不能是普通的水，必须是藏凤山上那亭子里的清泉，这壁画中的水，便是一繁当初从藏凤山上挑来的。他把水全都放在西院里，需要的时候，再从西院提到东院来。

其原因是因为这聚魂楼内的西院阴凉透风，这东院虽然也阴凉，但却是封闭的，不适合储存藏凤山的水，而且这边的鬼魂太多，就更不能把那水存放在这里了。

“这几天，你的情绪很差。”向老爷子道，“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至少，我们初见的时候，你不是这个样子。”

一繁没理他，闭着眼睛，就跟什么都没听到一样。

向老爷子深深地吸了两口烟，然后轻声的把烟杆放在旁边，给一繁倒了一杯茶水，“喝一口吧，也是用你西院中的泉水煮的茶。”

听到这里，一繁皱了一下眉。

向老爷子道，“藏凤山的水，能生骨肉，据说是有起死回生之效用的，但是运用的方法不当，也只会适得其反。不过你放心，我没用什么邪术，就是拿来当普通的水用了用，煮了一壶茶。”

“藏凤山的水，不能死而复生，死而复生一直都是假的。”一繁接过茶如同喝酒一般的仰头一口饮下，“这个世上，没有人可以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从来就没有死而复生，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无论是什么，都只有一次生存的机会，无论是这壁画，还是这古老的院子，都一样，今日的与昨日的，总是不同。每一天，每一个时候，都是新生。”

“哈哈！哈哈！前辈说的在理。”向老爷子笑道。

“你不担心你的那个孙女了？”一繁问。

向老爷子道，“担心，但是我帮不了她什么，现在她的身边有一个人陪着她，我相信你那个人会陪她度过这个难关，和她一起成长。”

“哼。”一繁冷笑一声，不再继续与他说话。

向老爷子又开始继续抽烟。他想起自己的孙女，那个年轻的姑娘，她从小到大都没有朋友，这一次她虽然与活人扯上了关系，还陷入了这个大漩涡中，惹上了无荒地的厉鬼，这对她来说是一个劫。

可她的身边，又多了一个人。

虽然这段时间他们爷孙两人并未时常见面，但每一次相见他都能看得出来，她的孙女变得与往昔有所不同了。

“今日，你比以前更要沉默了。”向老爷子就好像是故意来挖掘一繁的心事的一样，仿佛不把一繁的心事挖出来，他就不罢休。见一繁不理他，他又道，“你不杀人的时候，看起来，真的很像一个好人。”

“好人？”一繁讥笑道，“你告诉我，什么是坏人？”

“别问我那么正经的问题，我答不出来的。”向老爷子竟然也开始耍起了赖皮来，苍老的脸上，每一根皱纹都噙着仁慈的笑容，他的眼眸深邃明亮。

“我知道，你是紧张了。着急了。”向老爷子道，“炼魂这种邪术，以你的修为来说，炼一个普通的小鬼，九天时间就已经足够了，但是你有一屋子的亡灵，而且他们的修为都不低，至少也需要三年吧。你等不及了……对不对？”

“你知道？”

“不管阴阳家再怎么落魄，那千来年的历史，总不会完全消亡，我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常识的。”向老爷子道，“而且这两天你一直看着西方，你的对手，是在西方吧。”

“是，现在看过去，它就是一只大雕，很难对付。”一繁道，他的手指轻轻地敲着茶杯，停顿了少顷，继而说道，“不过他的真身未必是一只大雕，我从未见过它的真身，但是我知道无荒地的沦陷和我的死，都跟它脱不了干系，这一次，它来到这壁画里，其目的肯定也不简单……所以，我不知道它到底要做什么，现在，我总是在想，它到底要做什么，它为什么要利用顾决。他故意让顾决抓住它，然后装着被顾决驯服，听从顾决的指挥。让顾决坐在他的背上在天上飞来飞去。”

“看到这些，你是不是也想到了自己的从前？”向老爷子问。

“是，从前，我在野外抓住了它，然后养着他，但是后来，他杀死了我。”一繁道，“这仇，只要我还存在一天，无论我是人是鬼，我都忘不了，当它啄走我的眼睛的时候，我以为它是因为恐惧，它的爪子刺穿我的心脏的时候，我骗自己它是被大火吓坏了，可后来我得知那火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