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布人偶

“随便坐吧，我去给你们倒点水喝。”老妇人领着我们进屋之后径自回身走入了里屋，不多时后缓步从中走了出来，手里还端着一个盛放了几杯热水的托盘。

我看着她脚步都有些颤颤巍巍时急忙上前接过了杯子，随后搀着她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老奶奶您不用太客气的。”

“呵呵，没什么，这点事还累不着我老婆子。”老妇人很是慈祥地笑了笑，随后却是面露几分关切地看着一旁的朝露道：“这小姑娘没什么事吧？”

我摇了摇头：“只是风寒发烧而已，休息几天应该就没事了。”

老妇人闻言微微点了点头：“那就好，这些日子你们尽管住也就是了。反正家里也还闲着几间空房，我跟我老头子住不过来的。”

我听罢有些好奇地追问道：“老奶奶，您老伴没在家吗？怎么没看见他人？”

老妇人听罢脸上多了几分难以掩藏的悲戚之意：“在里屋炕上呢。前些年出了场车祸，虽说命保住了，但双腿也落了个残疾，没法站起来了。最近几年又有些老年痴呆，一阵明白一阵糊涂的总爱发愣，问他什么也不理人，着实看得揪心。”

我听得有些心酸：“这……看来奶奶您确实受苦受累了。我多嘴问一句，您的儿女们都不在跟前吗？”

老妇人轻轻点了点头：“要说起孩子们其实也算都挺有出息，总算是没把自己丢在这穷山沟里。不过出去之后也就不怎么愿意回来了，只隔三差五地寄些钱来给我们老两口子，日子倒也过得下去。”

老人这话说得我有些五味杂陈，但身为一个外人也不好多评价什么，只得微微点头附和着岔开话题了：“老奶奶您怎么称呼？”

老妇人随手指了指里屋道：“我老伴儿姓刘，我嫁给他之后也就随了他的姓了。”

“这样啊？那我以后就叫您刘奶奶吧。”

“呵呵，好。我第一眼看你这孩子就觉得你肯定特别懂事。”

我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好在朝露此刻还在昏睡当中，不然还不知道怎么损我呢。

“眼看就快中午了，你们先坐着吧，我出去买点菜回来。难得家里来客人，热闹热闹挺好的。”

我看着老人提着菜筐想要出门时急忙紧走几步跟了上去：“刘奶奶，要我我陪您去吧？”

“不用，没几步路的。”刘奶奶摆了摆手，又指了指堂屋木床上躺着的朝露道：“你回去照顾那个小姑娘吧，看她病得好像挺严重的。”

我本来还想再说些什么时，背后你确实突然传来了一阵剧烈的咳嗽声，转头看时，朝露正表情有些痛苦地猛咳着。

我见此情形也顾不得跟刘奶奶说话了，赶紧跑到她身边摸了摸她的额头，随后更是满脸诧异地转头看着旁边的青爷道：“怎么这么冷？发烧难道不应该很烫吗？”

青爷原本正有些百无聊赖地掰着自己的指节，听到我喊他时微微一愣：“冷？不可能吧？”

我双眉紧锁地指了指朝露：“不信你自己来摸摸看！”

青爷将信将疑地走到了近前，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后也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不应该啊！我昨夜时已经替她针灸过，病情理应被控制得不再恶化了才对。而且她这副模样也不像是发烧的症状，难道又染上什么别的病了？”

“朝露！朝露？”我一连呼唤了几声都没能得到回应，不过在过了片刻之后，朝露渐渐不再咳嗽了，体温也逐渐恢复了常态，整个人就这么表情逐渐趋于平静地再次安睡了过去。

我跟青爷面面相觑了许久，谁也说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

“医学上就没有类似的症状吗？”

“我哪知道……我说了我就是闲着没事时学过两手，撑死能治个头疼脑热，又不是专门治什么疑难杂症的神医。”

“问题是人家本来只是头疼脑热，让你扎完针之后却变成疑难杂症了，这锅难道不应该由您老人家自己来背吗？”

“………你就这么冤枉一个无辜的老头子？还有点人性吗？”

“可是本来就是……”

“你再说一句，我就动手。”

坚持真理除了要有坚韧不拔的性格之外，更重要的是还要有一副坚韧不拔的体格。

我没有，所以我闭嘴了。

倒不是说我跟青爷不关心朝露的死活，主要是这一切发生的实在太突然，也太过难以理解。除了静观其变之外，我们似乎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

而就在此时，院中传来了一阵缓慢的脚步声。下意识抬头观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