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翊才下早朝,就接到温太后传召,连朝服都来不及换,便匆匆往慈宁宫赶去。?y.k*r_s?o~f-t¢..c~o!m+
踏入殿内,檀香萦绕。
贴身侍女跪在一旁,帮温太后捶着腿,看到萧景翊,起身行礼,“陛下。”
萧景翊微微颔首。
侍女恭敬地退至一旁。
“翊儿来了?”温太后坐在床榻上,面上带着些病色,轻咳了两声,抬眸看向还穿未更换下朝服的萧景翊,语气淡淡,“哀家听闻,你将沈家庶女沈怀昭赐给了太子?”
皇室婚姻向来是维系朝堂稳定,彰显皇家尊贵的重要纽带。
想起先帝在世时,对太子婚事尤为重视,曾多次提及要为太子挑选一位出身高贵、贤良淑德的正妃,这才将沈家嫡女沈宜纳入考量。
太子身为储君,侧妃人选也该是出身名门的大家闺秀,像沈家庶女这种出身低微的丫头,自然是配不上太子的。
“她进了东宫,旁人定会笑话皇室选妃不察,那些藩王外戚,朝中大臣又怎会再信服皇室?”
说到此处,温太后剧烈咳嗽起来,侍女慌忙递上帕子,上面已晕开点点暗红。
她顾不上擦拭,只是无奈地看着萧景翊,“哀家担心的不是流言蜚语,而是人心浮动,身为皇帝,行事怎可如此草率?”
萧景翊听闻,微然一笑,“母后口口声声说她不是大家闺秀,就因为她庶女的身份?”
“一个庶女也配嫁入皇室?”温太后没忍住急躁了几分。°比?^)奇?中μ文±网!
萧景翊接过一旁安嬷嬷手中的药碗,垂眸用玉勺轻轻搅动着,语气似是有几分疑惑,“那当年您力荐入宫的王美人,又算什么?儿臣记得,她是王府庶女吧?”
温太后张了张嘴,知道说不过皇帝,只能憋气直言,“王美人不过是侍奉皇帝的妾室,太子侧妃却关乎储君门楣!”
萧景翊笑了笑。
他未抬眸,声线温和,“母后这般重视太子,事事都要以太子为先,看来这皇位,朕还是早点让给太子好了!”
温太后一时语噎。
想起还要为沈宜求情,语气难免柔和了几分。
“哀家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萧景翊笑意微敛,抬起狭眸,意味不明地发问,“母后这番兴师动众,先是拿门第压人,莫不是想等朕服软了,再替太子妃沈宜求情?”
“您说庶女不配?可这位出身高贵的太子妃,却能对未出世的皇子下毒手。·x\4/0\0?t!x·t*.?c`o,m′”
“按母后的意思,身份高贵便可为所欲为了?”
温太后捏着佛珠的手猛地一顿。
她看着眼前温润如玉,风光霁月的养子,不知为何竟心生胆怯。
莫非处置太子妃是皇帝的意思?
温太后想起当年宁王宠妃为了固宠,残害侧妃子嗣的事,皇帝萧景翊连半分怜悯都不曾施舍,更何况如今残害的是太子子嗣。
萧景翊的性子一向令人难以捉摸,可以对宫闱里的明争暗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可以对恃宠而骄的美人,禁足半月,曾经有世子为夺头功故意纵马伤人,萧景翊竟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直接削去其爵位,贬为庶人。
“翊儿,你...你...”
温太后有些语结,看着萧景翊,眼中带了几分自己都不曾察觉的警惕。
萧景翊又恢复了笑意,在她旁边坐下,亲自舀了一勺汤药喂至温太后唇边。
“该喝药了,母妃。”
明明这药是自己宫里熬的,不可能出问题,温太后竟觉得背后直冒冷汗,就好像这碗汤药是毒药似的。
萧景翊的眼神太过温和,反而让她想起他处置政敌时的狠绝手段。
万一.....
她下意识往后仰了仰头,磕巴道,“哀家,哀家有些头疼,现在不想喝药...”
萧景翊皱了皱眉,看得温太后心头一紧,然而最终他还是收回了手,将药碗递给了身后的宫人,轻叹道,“那便先不喝吧,若母妃身子不适,朕安排母妃再去江南休养一段时日,听闻江南的梅花开得早,正适合母后赏玩。”
温太后嘴角抽了抽。
这好不容易说服皇帝接她回来,又想把她送走?
她不走。
“江南湿气重,哀家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折腾。”她强撑着坐直身子,看了眼萧景翊,犹豫着开口问,“那关于太子妃一事,翊儿打算如何处置?”
“如若属实,按律当斩。”
萧景翊站起身,语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