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不得。

“往贾家别院去。”

“是，大将军。”

任忠知晓贾瑞此去所为何事。

一面部署兵力于西周护卫，一面率领突骑营紧紧相随。

身后的辎重队中，亦有数百辆大车，跟随着前行。

贾家别院规模并不算大，由几个村落与一大排花园建筑构成。

毕竟贾家在金陵有祖产，于京师的宁国府和荣国府亦是耗费巨资，这别院便就马马虎虎了。

倒是那几个村落，皆是贾家别院与城外义庄看门人的后裔居住之所。

后来有些跟随贾代善的老兵，孤苦无依，年老之后便安置在此处养老。

渐渐形成了村落。

此处皆是贾家之人，地方亦宽敞。

贾瑞从城中托倪二招募的工匠，还有后来兵器监所派的匠人、送来的工具、模具，皆用于此处。

成效颇为可观。

也到了验收的时候了。

方当贾瑞往别院行去之时，数里开外之处，亦来了乱哄哄的数千人。

“是流民。”

“大军出城，胡骑后退，这些躲避战乱的流民便汇聚起来了。”

贾瑞瞧了一眼，吩咐道：“遣一个营护送他们前往紫荆关。”

京师城门自是决然不会为了这数千难民而开，紫荆关亦难讲，只是西边有诸多勤王兵马陆续赶来，胡骑亦不往那边去，相对而言要安全许多。

派遣一个营，亦是考虑到难民想必不止这数千人，估量沿途最少能聚集数万人之众。

突骑们护卫着贾瑞前行。

西周的旷野、林地、村落、别苑犹如快速移动的画卷，在贾瑞眼前掠过。

“嗯？”

贾瑞猛地停了下来。

不远处，一座村落之前，有百余名汉子正在村中烧杀抢掠。

哭喊声传了过来。

贾瑞面色一凛，双眸己满是怒意。

这帮畜生。

胡骑来犯时，这些家伙有的主动投敌，做了那带路之人。

有的则趁乱而起，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凶残起来与胡骑相较丝毫不逊色。

许多地方胡骑搜刮过一回，这些大周的败类便如篦子一般，比胡骑搜刮杀戮更为凶残。

村落只要被这些人光顾一次，便难寻一个活口。

“赵岩，杀将过去救人。”贾瑞吩咐道，“然后将那些畜生一个个用马拖死。”

“是，大将军。”

…………

…………

刘姥姥与王狗儿、自家女儿，还有板儿，原本是躲在家中的地窖子里的。

此地家家户户，几乎皆有此物。

无他，这年头既无电亦无冰箱。

夏秋收下的菜蔬，像萝卜之类，藏于地窖子中，便可度冬。

也能腌成酸菜，只是终究不如新鲜的好。

这年头，百姓冬天能吃上一口蔬菜并非易事。

大棚亦是有的，修着坑，烧着地火龙，那是专供大内与贵人们享用的，一根黄瓜一两银子起价，还常常有价无市，便是有钱也未必能买得着。

能享用此物之人，皆是那一等一的尊贵之人。

寻常百姓，一坛子腌酸菜便可熬过一冬。

在大同口外，那些鞑子，一匹马再加上驮着的两大包粮食，如此这般或许都换不来一坛子酸菜。

因躲在地窖之中，东虏即便知晓，也懒得逐个搜寻。

然这些本地的暴徒，却是有耐性逐家逐户地搜寻。

地窖之中，不但有大姑娘、小媳妇，还有各家所藏的粮食，紧急时刻带下去的细软之物。

暴徒们抢掠、杀人、奸淫，这一阵子闹腾得厉害。

刘姥姥一家也被人从地窖里搜了出来。

王狗儿挨了一顿打，那十来两银子本是贾府所给，也被人翻了出来。

金钗、银簪子，小包裹里藏着的绸缎衣袍，皆被掠去。

而后一家几口被这伙人押着，说是“两脚羊”，随着这一群暴徒一同行动。

如此过了十来天。

这几日搜出的粮食不多，这些暴徒便陆续杀人充饥。

夜晚架起篝火，杀人煮汤，或者首接架起来烤着。

火光映照之下，那一张张狰狞凶恶的面容，肆意张狂。

吃人、杀人，从人群里拖出大姑娘、小媳妇来糟践。

一场东虏引发的祸患，也将大周本土的这些渣滓给引了出来。

原本众人都以为是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