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谭知知把假玉刺猬放在床头。~5¨2,s′h?u.c*h,e^n¨g`.+c`o′m¨
她摸着玉刺猬底座的“牡”字,突然觉得这个字像只缩起来的刺猬,一点都不可怕。
因为她知道,只要还有人守护着真的文物、真的故事,假的东西就永远站不住脚。
次日一早,谭知知跟幼儿园请了假,陆宴洲领着她去了京大。
陈老师拿着放大镜对着这个假玉刺猬看了半晌,突然拍大腿:“这雕工是河南老周的手法!我认得他的斜刀刻法!”
靳剑山也凑过来,指着玉刺猬的眼睛:“这玛瑙是从缅甸走私的,海关那边有记录,上个月刚扣了一批,跟这个成色一模一样。”
陆宴洲立刻给汤彦祖发消息:“线索对上了,老周窑厂和缅甸走私线有关联,可能是骨董会的供应链。”
汤彦祖的电话几乎是立刻打了过来,背景里还能听见键盘敲击的脆响:“老周工厂的位置已经锁定,就在巩义石窟寺附近的废弃砖窑里。我们刚调了卫星图,窑厂后院有个地窖,大概率藏着没运走的仿品。”
陆宴洲握着手机走到窗边,看着京大校园里光秃秃的银杏树,仿佛已经能感受到初冬的寒意:“需要我们配合吗?比如用这假玉刺猬当诱饵?”
“正有此意,”汤彦祖的声音带着笑意,“骨董会既然敢试探宋老,肯定在附近布了眼线。~x?h·u/l_i-a\n,.+c/o′m_方便的话,你们现在去趟巩义,故意在窑厂附近露个面,引他们出来。”
“当然方便。”
挂了电话,谭知知正举着假玉刺猬跟靳剑山讨论:“靳老师你看,它背上的刺都是直的,真的刺猬刺会有点弯,像布丁生气时炸起来的样子。”
靳剑山被逗笑,指着刺猬的尾巴:“这里更假,老周的徒弟总把尾巴雕成老鼠尾巴,你看这尖儿,根本不是刺猬的短尾巴。”
陆宴洲把刚刚的通话跟众人讲了一遍。
“那我们现在就去巩义吗?”谭知知把假玉刺猬塞进她的刺猬书包,“我们要不要带着布丁去啊?来一个真假刺猬之争!”
“李逵和李鬼?”陈建冰觉得知知这小丫头真是有趣极了!
谭知知挠头,她咋有点听不明白陈老师说的话是个啥意思呢!
陆宴洲捏了捏她的脸颊:“布丁留在家看守小米,我们带宋俊涛去——他爷爷人脉广,说不定有在巩义的老战友,能帮我们混进窑厂附近。?z¨x?s^w\8_./c_o.m-”
宋俊涛一听说要去“抓坏人”,立刻把五角星帽子戴好,站得笔挺,小身板挺得像棵小白杨:“保证完成任务!我爷爷说,遇到可疑人员要记清特征,比如穿什么衣服、有没有疤——”
“还要记清有没有带刺猬挂件!”谭知知补充道,小手在书包上拍了拍,“坏人肯定喜欢带假刺猬!”
陆宴洲挠头,这还真不一定哦,坏人又不会把“坏人”两字刻在脸上。
车刚驶进巩义地界,路边的景象就变了样。
光秃秃的黄土坡上稀稀拉拉长着酸枣树,偶尔能看见废弃的砖窑,烟囱像一根根枯树枝似的直往天上戳。
宋俊涛扒着车窗,突然指着远处的土坯房:“我爷爷说他年轻的时候就住过这种房子,超酷的!”
陆宴洲把车停在离窑厂还有半里地的杂货铺旁,买了瓶矿泉水假装问路:“大爷,前面那砖窑还烧吗?我想收点老瓷片。”
杂货铺大爷嘬着旱烟袋摇头:“早不烧了!前阵子来了帮外地人,说是搞仿古研究,天天鬼鬼祟祟的,半夜还有卡车进出呢。”
谭知知突然拽了拽陆宴洲的衣角,小手指着杂货铺墙角的一个破筐——筐里扔着块碎玉,上面的刺猬纹跟假玉刺猬一模一样,只是缺了个脑袋。
“他们在这里摔过假刺猬,”她蹲下身捡起碎玉,对着阳光照了照,“你看这断口,是新摔的,还没沾土呢。”
陆宴洲刚要说话,远处突然驶来辆黑色面包车,在窑厂门口停下。两个穿黑夹克的男人从车上下来,其中一个手里拎着个木箱,箱子上隐约能看见红布的边角。
“来了,”陆宴洲低声道,拉着谭知知和宋俊涛躲进杂货铺后院,“记住他们的样子,尤其是左边那个,耳朵上有颗痣。”
宋俊涛掏出他的小笔记本,用铅笔飞快地画着:“痣在左耳!穿黑夹克!箱子是棕色的!”
他暑假期间学过一点素描课,所以现在画起人物特征来,还挺快的。
那两人进窑厂没多久,后院突然传来窸窣声。
谭知知屏住呼吸,看见墙头上探出来个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