踢一下,我就说“知道了”;右边的顶两下,我就说“不许闹”。
昀哥半梦半醒间突然嘟囔:“春梅,你太惯着她们了,闹得你都睡不好觉。
1991年4月2日晴
昀哥从南方带回一对银镯子,上头刻着“平安”和“喜乐”。
他笨手笨脚地想给我戴,却发现我手腕肿得根本套不进去,最后只好把镯子挂在床头的红绳上,说等孩子出生再取。
半夜醒来,看见昀哥对着镯子发呆,月光照在他侧脸上,睫毛投下的阴影里藏着水光。
1991年4月20日阴
肚子大得像扣了口锅,走路都得扶着腰。
昀哥学着给我揉腿,手法生硬得像在搓面团。
张婶子送来两罐腌梅子,我吃得停不下来,昀哥急得直跳脚:“酸儿辣女,这要是俩小子可怎么办?”
梦里见到一片油菜花田,两个穿红肚兜的娃娃在追蝴蝶。
一个跑得快,一个追不上就哭,醒来时发现枕头湿了半边,昀哥的手还搭在我肚子上。
1991年7月23日暴雨
暴雨下了整夜。
昀哥冒雨去请接生婆,回来时浑身滴水,怀里却紧紧抱着个油纸包,是我前天随口说想吃的芝麻糖。
阵痛来得突然,我咬着他的手背不让自己叫出声,他红着眼睛说:“春梅,咱们以后再也不生了。”
天快亮时,第一个孩子的哭声穿透雨幕,接生婆突然变了脸色:“这孩子…这眼睛怎么是…”
1991年8月25日
瑶瑶今天突然发起了高烧,喂药时发现她眼底泛起金光,我抱着瑶儿整夜没睡,她的小手攥着我衣襟的模样,像知道要发生什么...
原来双胞胎从来都是…我可怜的瑶瑶…
这页纸上有几处晕染的水痕。
阿瑶指尖悬在日记本上,微微发颤,晕开的墨迹像是赵春梅滚烫的泪珠,灼得她眼眶微热。
“双子承瞳,必伺其一。”她机械地重复着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