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你,在六门,人情比纸薄!”齐铭指着齐福,“你给我老实在家待着,哪儿不能去!我这边还缺人手,你给我打下手,好好学学摸骨。”
几个伺候的佣人吓得大气不敢出,缩在角落。
齐福的胸膛剧烈起伏,看着齐铭不容置疑的强硬态度,一股股邪火猛地窜了上来。
什么六门荣光,什么古老传承,都是笑话。
这些年,他对六门的崇拜仿佛在这一刻土崩瓦解,化成齑粉。
“规矩?体统?”他猛地抬头,眼神里没了平日的圆滑,只剩下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狠劲儿和决绝,几乎是吼了出来,“这六门的荣光,你愿意就守着吧,我齐福——受不起!”
吼完,他看他不看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他说不出话的齐铭,转身大步流星的离开,带着一种豁出去的蛮横。
“逆子!你给我站住!”
齐海的怒吼从身手传来,齐福却充耳不闻,脚步更快了,转眼就出了正厅的院子。
齐海提着鸟笼踱进厅堂时,齐铭正盯着满地碎瓷片发怔。
老爷子慢悠悠在太师椅上落座,笼中画眉扑棱着翅膀,啾啾两声。
“大伯...”齐铭苦笑,“您这孙子我是管不住了。”
“孩子大了,随他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齐海将鸟笼子放在桌上,一边逗弄着,一边吧嗒吧嗒抽了几口烟。
“您是不知道,他要去干什么?”
鸟食罐“当啷”磕在笼架上,齐海突然抬眼,浑浊的眸子精光乍现:“这么说,你早就知道了?”
齐铭喉结滚动,膝盖一软跪在地上。
二十年了,那夜祠堂地砖也是这般硌得人生疼,当年大哥远走德国前,也是这般看着他……
“糊涂!”齐海烟杆"啪"地拍在案上,惊得画眉乱撞,“既然知道,为什么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