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在这儿?”
宫中,安王刚睁开双眼就看到一个黑影一动不动地站在自己面前,忍不住惊叫出声!
从东厂回来之后,安王的心里越发变得乱七八糟,独自把自己关在屋中,胡思乱想了大半天,最后大概是不知不觉地睡着了。.零*点′看?书` `首/发~
谁知再一睁眼,竟然又和天问大师对上了视线!
揉揉眼睛坐起身来,安王望着屋中昏暗的烛灯,一时间有些怀疑自己这其实是在做梦。
这人不是刚刚才来过吗?
思索一瞬,安王果断向后一倒,重新把自己丢到了床上!
这一定是他做的一个噩梦!
又或许一切都是他的噩梦,等再睁开双眼,或许自己还躺在安王别院的大床上!
那就太好了。
“陛下。”
天问大师冷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安王的眉头下意识地皱起,人却依旧固执地躺在床上,也不曾睁开双眼。
他不想睁开眼睛,发现这是真的!
“陛下!”
天问大师再出声的时候,语气就显得不是那么客气了,见安王眼皮抖动,却依旧没有任何要睁开眼的迹象,天问大师忍不住伸出手去,一把扯住他的领子!
“诶!诶你这是要干什么?”
被一股大力硬生生地从床上扯了起来,饶是安王再想自欺欺人,也实在是装不下去了,他猛地睁开眼睛,怒瞪着眼前的天问大师。+x.i!a/o~s′h¢u\o\h?u·.~c!o,m+
“放、放朕下来!”
差点儿说漏了嘴,安王本就不算厉害的气势顿时又变得虚弱了几分。
等他再看见天问大师无比阴沉,仿佛能滴水下来的脸色,安王所剩无几的那点气势便差不多要跑得无影无踪了。
方才天黑,他还没看清楚,这位大师现在瞧着好像随时都能扭断他的脖子!
安王立刻缩了缩脑袋,面上的表情也变得讪讪起来。
“那个……大师,您深夜来访,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
大概是见他识趣,天问大师周身的阴沉感微微散开,攥着安王衣领的动作也跟着松了松。
“的确是有件事,希望能得到陛下的配合。”
天问大师嘴上说得温文尔雅,可配合二字一出,安王便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
准没好事!
在天问大师离开的这一整天里,都发生了什么?
安王试图转动自己的脑袋,却发现并没有任何作用。
“那,那大师就先说吧……”他很快又变得更加讪讪。^秒,蟑\节^暁+税+旺+ -罪_欣+漳·洁?埂+鑫!哙?
天问大师这回也不跟他兜圈子了。
“九千岁这会儿在什么地方,陛下可知晓?”
来问谢无咎的?
安王呆滞的表情着实能掩盖不少心绪,他顶着这张脸,实则在疯狂地思索着。
说,还是不说?
“贫僧有些急事,还望陛下动作快些。”
还想多装傻充愣一番,可惜安王的思绪还没转完,便又被天问大师打断了。
不仅如此,天问大师的手又用上了几分力气。
窒息感猛地用上,安王顿时瞪大双眼,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他再看向天问大师,对方面上也又重新挂上了阴沉的情绪。
“陛下。”
缓缓开口,天问大师的语气似乎已经忍耐到了极限,随时都会压制不住,喷发而出。
“贫僧再给您一次机会。”就连他出口的话都已经控制不住疯狂的味道了。
安王心如擂鼓,手脚发软,脑海中一片空白。
“朕,朕带你去!”他哆哆嗦嗦地抬起眼来,“谢无咎这时候应该还在东厂,临时传唤太过刻意,朕带大师过去!”
天问大师垂着目光,看着抖若筛糠的“昭德帝”,眼神流转,片刻后轻轻地松开了桎梏着他衣领的手。
“那就请圣上快些带路吧?”
他虽然松了手,但看上去也不是好惹的样子,在天问大师冷淡目光的催促之下,安王匆匆换上一身衣裳,屏退了要上前伺候的小太监,独自一人走出宫室,朝着东厂方向而去。
四周一片漆黑,安王脚下正在犹豫,眼前一亮,是天问大师手举灯笼,又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