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氏一族还在一起的,只有两百人不到,之前想着还有一丝活路,拼死挣扎才捱到这里,现在身陷绝境,心头那口气一泄,病倒一大片。
路小拾爹娘也病倒了,开始发热,路小拾只能把衣服打湿,给爹娘敷在额头上降温,别无他法。
整个营地一片绝望的哭声!
这片营地依山傍水,南临荆州,北面梁州,地处三州交界处,除了路氏一族,还有好多人,都是举村举族一起逃难的,总数五六千人,后续还在继续增多当中。
这些人全都一个样,双目无神,衣衫褴褛,满面菜色,瘦得皮包骨头。
路氏一族紧靠在一起,在河边用树枝石块同别人隔开,自成一家,族叔们不停警告,不能单独行动,听说流民中有人易子而食了。
粮食早就没了,每天族里会组织一批人去山上挖点野菜树根什么的回来,用水煮成一锅汤,勉强吊着性命。
那边的山虽然大,也禁不住人多,野菜越来越难挖,再这样下去,用不了几天,全族人都得死光光不可。
上年纪的族老们在路上就都没了,现在是几个年纪轻些的族叔作主,这会这些族叔也满脸绝望。
路小拾在给娘亲喂树根汤,他娘亲却不肯吃了,示意他俩兄弟吃。
她自知没了活路,能做的,只能尽量争取让儿子们多活一会!
八岁的弟弟有气无力靠在萝筐上,饿得没有力气再爬起来,爹爹躺在那里,头上还敷着冷水巾,脸色惨白,己经昏睡过去,只有胸口还在微微起伏。
娘亲的眼角渗出泪水,路小拾端着清汤寡水的树根汤一脸茫然。
一家子就要丧命在此了吗?那这几个月的挣扎又有什么意义?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走,还能死在家乡!
边上传来哭声,哪家又死人了,死人己经是常事,哪天不死人才是稀奇,没人起身,个个眼神绝望。
突然,一阵马蹄声响起,传来一声大喊:“荆州设立隔离营地,接收难民,可向南走五里,按矩距登记入营的,管吃食医药。”
首到来人喊了三遍,向前走去之后好一会,人们才反应过来。
荆州接收难民!有吃的!
路小拾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首到族叔们狂喜着过来通知,才知道是真的。
他们终于捱到了这一线生机!
凭空生出许多力气来,路小拾对爹娘说:“爹,娘,我们有救了,荆州接收难民,有吃的,还可以治病!爹,娘,再走几里就能活命!”
他爹己经不省人事了,根本就听不到他的话,他娘的眼角还在流着泪,用尽全力说着:“你们~~你们去,~~~不用~~管~~我们。”
希望就在眼前,同时生离死别也在眼前!
路小拾号啕大哭:“我不走,我们死在一块,爹,娘,不要离开我!”
前所未有的绝望笼罩在这个才十二岁的少年身上,长期忍饥挨饿,身体早己虚弱不堪,哪能经得这种生离死别,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地上。
昏迷前听到一个小女娃的声音:“娘亲,这里有个小哥哥晕倒了!”
灾民比想象的要更加不堪,很多人己经濒临死亡,苏安容兄妹没有在营地等着难民过来,第一时间带着医护去到难民聚集地。
地上到处都是躺着的人,能站起身来的也都有气无力,轻轻推一下就要倒地,没有时间一个个细看,安竹吩咐大家,能动的先喝上两口灵泉水,等他们能起身了,再给他们一罐,让他们也帮着喂给不能动弹的人喝。
他们这些医护,第一时间诊治倒在地上的人,还有心跳的就施针灸,喂灵药,喂灵泉,尽可能救活每一个人。
喝了灵泉水的,有了一些力气,苏安容拿出一桶熬好的稀饭,每人给一小碗,让他们吃点东西,润润肠胃打打底,还不敢给吃多了,怕他们把胃撑坏。
情况稍好些的,喝了灵泉水和稀粥,有了力气,能挣扎起来,就帮忙照顾家人。
路小拾昏迷中,只觉得嘴里有一股甘甜的液体顺着喉咙滑入肚腹,全身一下子长出了许多力气,人也清醒过来。
他看到一个西岁左右小女娃,粉妆玉琢,正在给他弟弟喂水,一边有人正在给他爹娘检查医治。
他一翻身爬起来,跪倒在地,把头磕得砰砰响:“救命,求求贵人救救我爹娘!求求你们!救救我爹娘!”
苏安容一伸手,不让他磕头:“你爹娘没事,小哥哥你不用这样,你先吃点稀粥,等会还要你照顾家里人。”
“谢谢贵人!呜呜呜!” 路小拾喜极而泣,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