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今朝载月而归,以桃李千树,三春清月为聘,求娶于你。”
“路堪言,你可听清楚了?我没有要娶别人,也不会娶任何,除你以外的其他人。”
顾谅一字一句,乃至逐字逐句,就生怕阿崽听不明白。
春意桃月之下,一切尽在不言中。
话毕好久,路堪言迟迟没有反应。
顾谅托着他多时,手腕不禁有些泛酸。
走到树旁慢慢将人放下来使其背靠着树干。
路堪言的心里始终落着细雨,也不说话,只是执拗于此时此刻究竟是梦境……
还是自己的臆想世界。
顾谅低头瞧他,瞧不见脸就微微下蹲着。
手撑在树上,又一手轻轻抚摸着阿崽的脸,为他拭泪。
路堪言的身体完全被顾谅笼罩,不留半点衣角惹人发现。
即便此时只有他们二人。
顾谅等他自己消化,也不着急。
只是心里担心这笨蛋想着想着会不会又把自己给绕进去了。
正欲再次开口,路堪言突然抬头以一种难以名状的目光死死盯着他。
顾谅见此一愣,也没了动静。
“你,要娶的人,是……”路堪言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话,压根分辨不清他是不是又哭了。
路堪言想信又不敢信,来回执着,“是——?”
“是你,阿崽,我要娶的人是你。”
顾谅给了路堪言一个清晰而明了的答案,温柔又坚定。
路堪言蓦地瞪大了眼睛,茫然的,无助的。
他甚至慌张到想要推开眼前的顾谅,然后逃出去。
心里那扇紧闭太久的房门,推了一下没有推开,便又推了一下。
仿佛早已忘记自己身在何方。
他呆愣着站在原地,眼睛一眨不眨的。
无声之中,两行清泪又滚下眼眶,身体顿时控制不住瘫软下去。
顾谅眼快,及时将人搂住,再随着他慢慢蹲下去。
路堪言的手掌撑在地上慢慢握紧成拳,眼泪越流越凶,滴滴坠在衣襟上。
就算顾谅的指尖不停轻轻捻着他脸上的泪,也是徒然。
“阿崽不喜欢我这样吗?”
路堪言失措地望着他摇了摇头。
顾谅神情微黯,揉着他的脑袋嘴里苦得发笑,“一年到头也没见你哭过几回,这下好了,以后想让你哭都没得哭了……”
路堪言哭得断断续续的,实在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就像是被锁在心间的罪人,听着近在咫尺的熟悉声音,心头愈发焦急。
“我,我没有……”路堪言一说话,无尽的酸楚几乎瞬间被灌满全身。
他哭得更大声了。
顾谅哄个没完没了,也不觉得累。
他跪坐于泥土间,对着路堪言又搂又抱。
顾谅摸摸他的后发,揽住路堪言的腰使其与自己紧贴着。
再扣住他的脑袋搭在自己肩上,就如此般相互依偎着。
顾谅没辙,无奈望了望天上的明月,心里难受得很。
“阿崽,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不哭呢……”
片刻,周遭无风。
“……”哭声渐停。
顾谅也松了口气,“阿崽,白日我跟周麟说,我想今夜只有我们,不要别人,只有我们。”
“嗯……”这时候鼻音还有些重,还没缓过气。
“所以明日傍晚才宴宾客,你会觉得晚吗?”
路堪言趴在他身上晃了晃脑袋。
不晚,什么时候都不晚。
顾谅笑得开怀,“阿崽不拒绝我吗?”
路堪言突然撤出他的怀里,一下子调转了位置。
他跨坐于顾谅腿上,几乎瞬间将人强制性地压在树下。
紧紧攥着顾谅的衣服衣襟,眼睛猩红,说的话也恶狠狠的。
“顾谅,我是疯了才会拒绝你。”
顾谅一点儿都没有恼,还伸手过去想拂开阿崽额间的碎发。
却被路堪言猛地一下子拽住手腕反扣于树身上。
顾谅朝右上方瞥了眼,好像并不怎么意外,甚至早就来日方长。
顾谅的眉眼本就勾人得紧,稍微带点意图就足以将路堪言迷得七荤八素,惹他脸颊绯红。
可顾谅却是嘴角弯起,露出一点轻浅的笑来,眉目舒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