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抬头盯着他看。
或许是目光太过炽热,顾谅睁开眼,四目相对间,路堪言耳尖通红,慌忙要避开视线却听见顾谅一声惹人耳酥的轻笑。
“小鬼,虽然我长得确实是‘闭月羞花’,却也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你娶个男人回去不怕你爹娘打断你的腿啊。”
路堪言听着浑身麻麻的,他视线来不及退,却道,“是我娶你,不是他们娶。”
顾谅愣了一瞬,转眼又摇了摇头,无奈笑道,“你还太小,不懂情爱,不顾旁人意愿就把人娶回去,这是不对的。”
“偷钱也不对,你为什么做?”
“……”顾谅啐牙,“我……你……”
累了。
毁灭吧。
路堪言低眉,很小声问道,“顾谅,我长得不好看吗?”
“没我好看。”
真是救不了一点。
“……”路堪言此时看着就像个小苦瓜。
顾谅乐了,又故作玄乎,“你的模样若是跟小时候的我相比确实是漂亮得不相上下,不过现在你肯定比不了我。”
路堪言抬头,望着顾谅的那双漂亮眼睛里闪着无处不在的小星星。
顾谅再次咳了两声,“看我作甚。”
“顾谅,我不懂,但是我可以学。”
“……”
顾谅最终还是没有回应他的话。
他只认为是路堪言太小,没见过山川河流,随随便便在山野间摘了朵刚从尸体里开出来的漂亮小花捧在手里就此视若珍宝。
回到山村已是夜半三更,雨势更甚,好似要在此掩盖什么罪恶,雨声砸落山间响得厉害。
路堪言下了牛车看见村口空无一人皱了皱眉,一时间只觉得有些奇怪。
这两年崔棉昌不限制他的行动,所以他一出山村,爹娘不管刮风下雨都会守在村口等自己回家。
不管多晚回到这里,他总能看到爹娘的身影。
顾谅刚到村口就遥遥闻到了一股不是很明显的血腥味,他皱了皱眉。
可能是因为雨下得很大,血腥味还混着清雨和泥土的味道。
顾谅没吱声,以为是村民宰杀野猪牲畜留下来的。
可下一瞬看到路堪言一下子跑没了影才深觉应该是出了什么事。
也不顾身上有没有被雨淋湿,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身后在牛车上的村民见人走了才骂骂咧咧说他们跑这么快是赶着去投胎的。
路堪言的心好慌好慌,他离家越近越是慌乱。
路边躺了些七七八八的尸体他都没注意到,顾谅却早已眉头紧锁。
路堪言进了家门,里面什么预想的可怕画面都没发生。
娘亲爹爹欢欢喜喜把他和顾谅迎进家门。
山村里下着暴雨的夜晚,爹爹沏了一壶热茶先让他们喝下暖暖胃,娘亲从里屋拿了两套柔软的毯子给他们披上,再把他抱在身上为他轻轻擦拭被雨水淋湿的头发。
这时爹爹从厨房端出来几个热气腾腾的菜馅包子,似乎早就恭候多时。
路堪言乖乖坐着捧着包子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偶尔望向窗外的黑暗,听着屋外的雨声。
屋里的温暖和顾谅跟爹娘细碎的交谈声惹得路堪言脸也红扑扑的。
今夜,他舍不得入睡。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娘亲哄着他,爹爹溺着他。
言言乖,睡醒了就好了。
睡醒了就……不会好了……
再也不会好了……
“娘亲……”
路堪言声音嘶哑,嗓子发疼,人烧得迷迷糊糊,浑身一会冷一会热,根本就分不清那是梦还是现实。
顾谅身子也病着,他只得将路堪言抱在身上为他裹满棉被,小心谨慎地给他喂些暖乎乎的米粥。
不过两日时间,袭州这样一处囚禁女子贩卖人口的地方被世人彷徨所晓。
世人大惊失色,所有丢失了孩子的人家一夜之间全赶来了袭州。
袭州码头今日更是人满为患。
“……”
酒楼里吵吵嚷嚷的,二楼客房却安静得只听见有风声在悄悄刮着窗口的栅栏。
顾谅看着眼前这小鬼跟个没事人一样细嚼慢咽地吃着碗里的饭菜,还时不时给他夹一筷子菜。
顾谅想起两日前那山村的惨状就不禁蹙眉。
当时村里的男女老少除去当日和路堪言一样去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