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怎样的。
顾谅深深看了他一眼,红眸如血,不禁惹他一声嗤笑,转身的同时一边轻巧拭泪一边乏力地往回走,又想起什么,颓然抬手招呼着周围所有的“顾谅”跟着他走。
众人看着那些“顾谅”一个接着一个地走进他的身体里迅速消失不见。
直到最后一个“顾谅”与他融合之后,顾谅捂着胸口几乎痛到身体站不直,忍不住微微前倾。
他低头笑出了声,“都是骗子,也不妨多让。”
旋即挪着步子勉勉强强地往前走了几步。
最后实在是撑不住了孱弱的身子颤着咳了几口血出来,在众人极度紧张的目光下赫然倒塌。
众人蜂拥而至的瞬间,他却连衣角都没让他们碰到,躯体骤然消散在众人眼前。
“师叔!!”
“师尊!!!!”
“不!!”
孙韵楼几欲目眦尽裂,他的眼泪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流出来的,也不知道又在什么时候如此汹涌。
半晌,长老看着地上没有一点血迹,不免一阵疑惑,他刚刚明明就看到顾谅——
长老愣住了。
深吸了一口气,长老道,“别哭了,赶紧去地牢里看看吧。”
“?”
众人看不明白。
长老无奈道,“刚刚那个可能也是他的分身,他的本体可能压根儿就没有出过地牢。”
众人连忙冲去地牢,可还是不见人影。
身处水牢中奄奄一息的顾谅:有你们真是我的福气……
他浑身湿透被锁在水中,白发丝丝缕缕地紧黏着他的身体,红眸微微动了动,倏而又再次意想不到地勾起了唇。
总算是扯平了。
若是来日有一天他身份暴露了至少不会被他们骂得太惨。
曦日温和,顾谅躺在被窝里缓缓睁开眼。
愣了一会儿,起身时赵归微察觉到急忙凑过来,满眼担忧,“师尊,你没事吧?”
“没事。”顾谅轻轻晃了晃脑袋,瞥了一眼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三日前。”
“我昏了三日?”
赵归微摇摇头,“十日,今日是第十一日。”
“什么?”
这么久?
顾谅忍不住扶额,又问,“怎么就你一个?”
“他们在门外跪着。”赵归微说话时带了些冷意,“让师尊受伤昏迷,是他们该跪的。”
“……”顾谅感动死了,挠了挠头,“那啥,让他们回去——”
“方肆意,我要见你。”孙韵楼在门外敲了敲。
“我去给他打发了。”赵归微转身。
“不必,让他进来。”
“可是……”
顾谅笑道,“放心,我有分寸。”
“……”赵归微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去将人放了进来。
顾谅看着往日都不带正眼看自己的孙韵楼如今在他面前却畏畏缩缩的,简直乖得不像话。
有点像一个人。
当然,只有在他面前乖得不像话的这一点很像很像。
而那个在顾谅面前总是乖得不可方物的小漂亮,这些年在凌山和蓬莱两地来回穿梭,倒是也结识了不少世家的少爷小姐。
少年已然长成,只着一身干练利落的墨衣,身形若风,一如既往的漂亮眉眼长开了更是皎皎如雪,凛凛修长。
十五岁的年纪便是司马家暗中的准继承人。
司马明清不容许外人知道路堪言这般得天独厚的修炼天赋,早在他刚入门时便连同凌山派掌门将此消息就地封杀。
只有他们凌山和蓬莱的内部人知道,路堪言其实是个在灵法修炼上如野草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一般的存在。
路堪言从不被允许在外人面前使用大范围强杀伤的攻击灵力。
因此他在凌山派的弟子榜上并不出众。
路堪言原本就对这些没什么兴趣,外祖母这般谨慎做派刚好正中他的下怀。
如今他羽翼渐丰,在凌山派和蓬莱的共同认定下,路堪言现今就差一个确切的契机便能一步名扬天下。
可外祖母一家并不怎么认可他们此时昏了头强加在路堪言头顶的一番预想。
路堪言自然明白外祖母的担忧。
只是这人遇到自己心中之人终归要随着那人的想法而变化。
路堪言再度见到顾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