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没什么,就是睡不着。”
花想容伸手摸了摸路堪言的脑袋,心疼地看着他,“娘亲知道,娘亲自有分寸,不会让你爹和你义父伤心的,倒是你,照顾好自己,有空了就回来看看娘亲……”
“会的。”路堪言承诺。
在路千帆跟着花想容去花家之前,段离告诉他,你不要让,要抢,以后在他们那种大家族里讨生活,什么都要靠抢。
路堪言最后在船上问路千帆,“你想去吗?”
海上的飞鸟在船帆上空盘旋,路千帆望了望,最后看向路堪言,“言言,爹爹最想看到的就是你跟想容自由,就像这些飞鸟,飞得远,看得高。”
路堪言皱了皱眉,似乎对这种异样的情绪难以抵挡,“那你呢?”
路千帆只是温柔地看着他笑。
路堪言似乎在那一刻清楚地意识到路千帆想要做什么,心里猛的慌了一瞬,“爹。”
“……”
就是他这声“爹”才使得路千帆有了支撑,他终于在心里拾起船帆重新成为了自己。
后来路堪言收到花想容的来信说路千帆离开了花家,他去了其他地方,不告而别。
至于路千帆会去哪儿,路堪言不知道,但至少在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路千帆都无缘阎王殿了。
周麟虽是不周山的守护神兽,但也得在人世历完劫才能回归不周山,本来他是没打算告诉张定的,谁知道段离这臭小子就是纯纯坏心眼。
张定如今被周麟要离开的消息弄得几乎精神失常,但凡有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他崩溃得彻底。
更别说之后遇见张蓝青那厮。
周麟头都大了。
而崔来英他们常伴在路堪言左右,从未离开过。
但他们也是最容易发现路堪言总是在别人的故事里窥听自己怎么也想不起来的月亮。
比如令中域各州闻风丧胆的疯子。
比如病秧子怎么暴打各州领主,并威胁他们去打自己的老丈人。
比如上品丹药被换成糖豆裹汤药。
比如逐月魁首。
比如折扇。
比如耳坠。
比如红绳。
比如骨玉。
比如那句,嫂嫂。
不疯魔,不成活。
顾师在学堂的时候就总跟他们说要做个明亮且无赖的人。
心里有个珍藏许久的故事。
脚下是走遍的山川河流。
读很多的书。
不妄此生。
可夜深人静时,路堪言总是高坐楼阙,然后呆呆地看着天上的月亮。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