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剑,你不给我一个解释吗?”
顾谅抿了抿嘴,“阿崽这么聪明肯定都知道了。”
“……”路堪言漠然视之,“我不知道,你不说,我什么也不知道。”
这种如梦似幻的朦胧感,好像从前发生的一切不如意都是一场空梦。
顾谅伸手用指腹重重磋磨了路堪言的下唇,一步一步将他抵在门上,等到唇部红润了些许才慢慢吻他。
细嚼慢咽,他想把阿崽的哼哼唧唧全吞下去。
路堪言眼角泛着迷蒙的泪意,眼泪还没有蓄满就被顾谅轻轻拭去。
一场绵密的吻连续落在路堪言被精雕细琢过的眉宇间,欢好无倦。
“阿崽,堪言剑是我第一把本命剑,是我太想你,我在花满楼的那几年因为灵脉受损,时常疼得我睡不着,我整夜整夜地想你,直到那天清早,我发现自己少了根肋骨……”
顾谅那天夜里痛到连自己四肢百骸都感知不到了,只恨不得杀了自己。
他神志不清,以毒攻毒,硬生生剔了自己一根肋骨。
路堪言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抬手紧紧攥着他的上臂衣袖。
顾谅将额头抵在他肩上,不敢看阿崽,就像个做错了事的调皮蛋乞求他的原谅,“阿崽,我痛,能不能别凶我……”
路堪言的胸腔剧烈起伏,转瞬间被肩上一声很微弱的抽噎声唤回了神志,手上一颤松了力道,眼里猩红地抱紧了眼前这个混蛋。
声音颤抖,如痴如醉。
“讨厌顾谅……”
“讨厌你……”
“恨你……”
“顾谅是,混蛋……”
顾谅听着这些话心里仿佛遍地枯萎,摸不到人影,见不到春天。
喜欢没说过几次,讨厌倒是说了百八十回。
他与阿崽就像杂物间里被捆得太紧的柴火,哪里有火就被人往哪里扔。
枯木燃烧起来,暖着冷清的尘世间,可世人却忘了他们也会喊痛,也会流泪。
路堪言憋着泪,脸埋在枕被里始终不肯抬头。
顾谅听出他尾音的哭腔,掐着他的腰把人翻过来面对面搂着。
路堪言没来得及反应,刚要侧头缩回软塌塌的棉枕里,就被顾谅捏住下颌,很急地亲他咬他。
“阿崽……”
路堪言哭得满脸都湿哒哒的,眼睛是红的,嘴巴是肿,和顾谅不相上下。
他本以为自己不会再顾谅面前流泪了的,他以为大树不再需要雨水。
可他错了。
路堪言在被窝里缩了缩,枕着顾谅的手臂,愣愣抬头的时候又被顾谅偷袭般的猛亲了一口,一时错愕之后,看着顾谅近在咫尺的唇想吻回去,刹那间理智突然回笼,就这么忍住了。
这人是戒过毒吗?
路堪言问,“它的剑名是怎么回事……”
虽然知道这其中定然有蹊跷,但与一把剑同名,还是顾谅的本命剑,心里多少有些不太舒服。
顾谅吸了吸鼻子,有些难以启齿道,“不是我取的,我做梦叫你名字的时候被它听见了,它自己觉得好听就……”
“……”路堪言沉默许久,“那你原本打算给它取什么名字?”
“善辩。”
“……”
真难听。
光阴如梭,能者匆匆。
这几日弟子们私下里都在说路师叔带了个男人回宗门。
好奇心害死猫。
有几个胆子大的弟子掐好时间,趁着宗主叫路堪言去议事厅的时候,偷偷摸摸钻进了路堪言的院子。
刚到屋门口,一道温润的声音从房间里漾出来,听得人骨头都酥酥麻麻的。
“早知他屋中是这般寒酸的光景,我倒不如另寻他处,也省得在此受苦受累,只怪我当初思虑不周,如今他反倒成了我的累赘~”
弟子们面面相觑。
“里面还有其他人吗?”
“路师叔金屋藏娇啊!”
“可是听着好像这人挺嫌弃路师叔的……”
几人看了看光秃秃的庭院,几个弟子皆摇了摇头道,“路师叔好像,是挺穷的唉。”
“噗嗤”一声,房间里干坏事的某人没忍住笑出了声来。
这时,有位弟子一直没开腔,听到屋中美人的话脸色更是难看至极,他朝屋门行了一礼,等到其他几个争先恐后地去捂他嘴巴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