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迈郊外的公路上,一辆破旧的皮卡车在夜色中疾驰。老白紧握方向盘,不时通过后视镜观察后方道路。距离逃离古寨己经过去了六小时,但夜空中的黑色漩涡仍在扩大,像一块不断蔓延的污渍覆盖着星群。
"再快些。"阿森坐在副驾驶,不断检查那张正在消失的照片。萧雅的形象己经模糊到几乎辨认不出,只剩婴儿的轮廓还依稀可见,"我们最多还有十二小时。"
后座上的张浩陷入半昏迷状态,黑色符文在他皮肤下缓慢蠕动,形成类似星图的图案。每隔几分钟,他就会用某种古老语言呢喃几句,音节生涩刺耳,根本不像人类声带能发出的声音。
老白瞥了眼掌心的七星疤痕——第西颗星开始泛黑,边缘处渗出细小的血珠。自从第八星出现后,疤痕的疼痛就变得持续不断,如同有人将烧红的铜片嵌进他的皮肉。
"前面有检查站。"阿森突然压低身子。
五百米外的路障处停着三辆白色SUV,穿黑色制服的安保人员正在检查过往车辆。老白立刻认出那是基金会的后勤人员,但制服袖口多了一个从未见过的金色眼睛徽章。
"不是标准程序。"老白减速转弯,拐入一条泥泞的田间小路,"基金会从不与当地警方联合设卡。"
皮卡车在稻田间的狭窄小路上颠簸。后方传来引擎声,两辆摩托车正快速接近。骑手戴着印有三箭头标志的头盔,但老白注意到他们的武器不是标准配给——而是缠着红绳的猎刀和刻有符文的青铜铃铛。
"守夜者渗透进了基金会?"老白猛打方向盘,皮卡冲进一片橡胶林。
阿森摇下车窗,猎刀在手:"更糟...是基金会吸收了守夜者。"他指向追兵头盔下的银面具反光,"看他们的颈部——有控制协议的植入芯片。"
摩托车突然加速,一辆与皮卡并行。骑手举起铃铛摇晃,刺耳的声波让挡风玻璃出现蛛网状裂纹。张浩在后座发出痛苦的嚎叫,黑色符文如沸水般翻涌。
老白单手控车,另一只手掏枪射击。子弹击中骑手肩膀,但对方只是晃了晃——伤口处流出的不是血,而是黑色结晶物质。第二辆摩托车趁机贴近,骑手挥刀砍向轮胎。
皮卡剧烈颠簸,右后轮爆胎。老白勉强控制方向,车子撞进一间田间窝棚。追兵的铃铛声突然停止,接着是引擎远去的声音。
"他们放我们走?"老白喘着气检查张浩的状况。年轻人皮肤上的符文正在重组,形成与老白掌心相似的七星图案,只是顺序完全颠倒。
阿森爬出变形的驾驶室,望向检查站方向:"不...他们在驱赶我们去特定方向。"他指向东北方,"看那里。"
树梢之上,七星塔的尖顶在月光中若隐若现。更诡异的是,塔顶上空悬浮着一个小型黑色漩涡,与远处天际的大漩涡形成镜像。
老白掌心的疤痕突然灼痛,第西颗星完全变黑。一瞬间的幻觉中,他看到七星塔地下室里有七面铜镜围成环形,中央站着萧雅和赵雨桐。她们面前的地面上躺着个人形——赫然是另一个他自己!
"我们被引导去那里。"老白甩开幻觉,"但塔里有什么在等着。"
阿森从撞毁的皮卡后箱找出装备,包括几捆红绳、兽皮袋和一把老式霰弹枪:"不管是什么,都比后面的东西强。"他指向西南方天空。
黑色大漩涡下方,森林正在以不自然的方式扭曲。树木枝干如橡皮般拉伸又收缩,某些区域甚至出现了重力倒置——碎石和落叶悬浮在空中,形成诡异的雕塑群。
"现实畸变。"阿森给霰弹枪填装特制子弹,弹壳上刻着与张浩身上相似的符文,"囚徒在测试突破的强度。"
三人向七星塔方向跋涉。随着距离缩短,老白注意到周围的异常现象越来越多:田里的水稻结出金属颗粒,水沟中的青蛙长出额外眼睛,甚至自己的影子偶尔会脱离身体自主移动。
"别盯着看。"阿森警告道,"观察会加速畸变。"
七星塔位于一座小山上,周围原本应该是旅游区,此刻却空无一人。售票处的电子屏定格在三天前的日期,自动贩卖机里的商品全部变成了黑色粘稠物。
塔门大敞,内部漆黑一片。老白打开手机照明,光束照出地面上杂乱的脚印——有军靴的,有赤足的,还有某种三趾爪痕。墙壁上布满了抓痕和弹孔,以及用血绘制的奇怪符号。
"基金会和守夜者在这里交战过。"老白辨认出一个九尾狐队员的尸体,死因是喉咙被某种锐器贯穿,"但对手不是彼此。"
阿森检查尸体:"伤口有结晶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