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要离开。
陈武从地上站起来,追问:“大哥,大哥!”
林九回头,他站在门边擦泪。
“你们,你们不报警抓我吗?”
林九侧头看一眼施照卿,回头讲:“下次别干这种事了,重新来过。”
报警?报什么警,要说惩处罪恶,这几人全是“王齐多相”自己找来绑架的自己,是她写了剧本自导自演,只是为了试出自己的身份。
陈武这人还算干净,其他几个人干不干净不知道,就算不干净也早已远走高飞,不是她该干的事。
离开了此地,施照卿说走走吧。
林九看了一眼她愈发不好的脸色,忍住了把人带回去的想法,点头说好,走走。
“我蠢吗,她从一开始就要跟着我学功夫,不是真的喜欢的不得了,是为了试我,她一直别有用心,我却从来没有发现。”
施照卿低着头,语气沉沉,对这个人是满满的失望。
林九看得心里一揪,想要安慰又不知如何开口,低头看着灯下两人倾斜的影子,像依偎也像并肩。
不管怎么说,往后他会一直在的。
入了秋,日夜温差大了很多,凉风习习,有些冷了。才走不到一会儿,施照卿抱着胳膊重重打了个喷嚏。
林九眉头一拧,脸色大变,伸手摸了一把她的额头,又有点发热了。
马不停蹄把人带回去,又回药铺熬了药,一通折腾回去,施照卿歪着脑袋躺在床上已经睡着了。
林九轻手轻脚走到床边,手背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还是有些烫,可经不起再烧一次了。
可她眼睛紧闭,呼吸绵长,睡得香极了,林九不忍吵醒她,握着杯子在床前踟蹰了许久。
她乌黑浓密的长睫轻动一下,慢慢睁开眼,床边的身影一顿,施照卿说话有气无力,偏还要打趣他。
“走来走去的,刷步数呢?”
林九微微一怔,转身说:“你没睡着?”
“你进来的时候我就醒了。”
“哦,药好了,我扶你起来。”
施照卿接过杯子,现在才反应过来,低头打量两眼眼生的保温杯,有些困惑:“我家里的杯子吗?”
不是,是我的,你家里根本没有保温杯,只一次性印花纸杯,一只恐龙马克杯,和一套玻璃杯。
林九摇头:“不是,快喝吧。”
“那是你的杯子啊?”
“我的……”
他毫不避讳承认下,施照卿惊讶瞟他一眼,再看这杯口,忽然有些下不了嘴。
这不就说明和他用同一个杯子了……
他察觉,跟着看向杯口,心中明了,眉毛紧紧皱起,有些生气。
“你嫌弃我?”
施照卿一惊,他怎么能这么想,她完全没有这个意思,急忙解释:“不是不是,这不是我……”
他不听,显然已经挂了脸,伸手要夺回自己杯子。
施照卿左手挡下他的突击,用力压下他伸来的手并紧紧握住,右手匆忙将杯子挨上嘴边,皱着脸咽下一口药汁。
“喝喝喝,我喝,我才没有嫌弃,我是怕你在意和别人同用一个杯子。”
林九此时已经不再在意杯子不杯子的了,他垂着眼,紧紧盯着施照卿钳制住自己的手。
她的手指在女人中算得上修长纤细,但不比林九手大,只堪堪抓住了他的手背,却很有力,紧紧扣着。
他低着头不言语,施照卿心道奇怪,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到两人交叠的手,一愣,后知后觉,忘了撒手。
林九没有挣开,手压在被子上由着她按住,明明轻轻一挣就可以逃脱,他没有,他感受着手背上温热和压力,直到她莫名因紧张逐渐生出了细汗,林九才说:“还不松手。”
“哦。”施照卿猛地抽回手,手心的密汗登时冷了下来消散掉。
“是在意。”他说。
施照卿的心也跟着手心的汗凉下去。
他又说:“但你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