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不能去买个牛场,你要么再去看看脑子,要么再回去读两年书吧。”
失去的两个月的记忆,王齐多相一点都记不起来,她记不得自己给舅舅家介绍了个家庭补习教师,尽管那个教师专业素养差的一匹。
她记不得她买回来了一头能吃的却要好好养着的肥牛。
她记不得她突然大发了善心,去医院里替一个未曾谋面的毫不相识的妇人垫付了医药费并请来了领域里的顶尖医生。
她记不得她拜了一个女人为师,尽管什么也没学到,还丧失了两千八三外带两百块钱的电话费。
她看着手机里多出来一个的陌生的联系方式,备注却是“师父”,她从来没什么师父,她的毕业导师备注也不是师父。
她疑惑这个多出来的人同样也是她失忆时自己发神经拜的,于是她拨出这通电话。
“喂,是师父吗?”
对面虽然很快接通,但是却回复了很长的沉默。
王齐多相羞红双颊,但是没办法,备注一点多余的字都没有,只有“师父”两个字,连一个姓氏都没有,何况姓名了。
对面沉默后,很快开口:“多相吗?”
王齐多相惊喜,不知为什么,女人呼唤她名字时,内心竟然莫名澎湃起来,激动了,胸腔不自觉紧缩,手在抖。
“你,你好,那个,你认识我?但可能不大好意思,我好像失忆了,我对你没了印象,所以我想打电话问候一下。”
对面好像很感慨地轻叹一声,声音有些怅惘,随后那轻盈的声音才透过传声筒递到她耳边。
“多相,好孩子,以后路边发传单不要扫码领取小玩偶了,你看你领了小玩偶还没把我删掉,现在又记不住这回事,困扰了你也打扰了我,以后不必拨打这个电话了。”
王齐多相心头的炙热一下冷却了,瞬间好似被泼了一盆冷水,满腔的兴奋全都破灭。
“不,不对啊,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对面女人又说:“往后珍重。”
电话匆匆挂了,王齐多相握着手机发愣,疑心自己是被骗子骗了,可是又全部充满蹊跷。
失去的记忆回不来,她往后无论如何也不得知这一个半月来,她这副身体都经历了什么了。
通讯录的里这个陌生号码,她想了很久,还是没有删除掉,尽管不认识,依旧这样留着吧。
好歹是过去的记忆,是过去的自己结识的,现在的我又怎么能去抹去过去的我留下的回忆呢。
一切都结束以后,所有人都该往前看了。
只有一个人,他没有被带去地府,没有回去武馆,没有回他的小出租屋,好像就此消失在了世界上,估计没人再能见他一面。
或许哪天从河里,或者荒郊野外的草里,被发现了一具白骨,那应该是他。
或许哪天从头上飞过,或者电线杆上停下拉屎的,一只可恶的小鸟,也应该是他。
或许一朵凋零的花,一棵枯萎的草,一沟恶臭的死水,都是他吧。
总之,他再看不见前方,他只永远在过去了。
他不再可能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了。
(这是所有人的尾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