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风起,烛火摇曳。
我站在灵堂前,盯着摆放在供桌上的一只纸棺,眉头紧锁。
“秦爷,这事儿……你得给句准话。”
说话的是林五,他是这一带有名的白事先生,专管办丧事。今晚他找到我,说遇到了一桩诡事。
他接了一单白事,死者姓孙,年近七十,算是寿终正寝。本来按规矩,停灵三日后入殓下葬,可奇怪的是,丧事刚办到第二天,纸匠扎好的纸棺,竟然自己裂开了一道缝!
更邪门的是,重新糊好的纸棺,隔天又裂了!就像是里面有什么东西,要爬出来似的。
“秦爷,你说,这棺材……是不是招了什么东西?”林五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声音压得极低,似乎生怕惊动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我盯着纸棺,没有说话。
在扎纸行当里,纸棺是专门给死人烧的,寓意让亡者安息,不该有任何变化。如果纸棺自己裂开,那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扎纸的人手艺不精,要么……就是这棺材里的“东西”不安分。
而我更倾向于后者。
“死者入殓了吗?”我问。
林五点头:“己经入殓,棺材也封了。”
“家属有没有说过,死者生前有什么异常?”
“这倒没有,孙老头是病死的,没出什么岔子。不过……”林五压低声音,凑近道,“听说他死之前,老是盯着屋里的镜子,说有人在里面喊他。”
镜子?
我心里一沉,隐约觉得这事儿跟之前的铜镜事件可能有些联系。
“带我去灵堂看看。”
——
灵堂设在孙家老宅,屋子不大,但布置得很讲究,正中摆着一口红漆寿棺,西周摆满了花圈和供品。
我刚走进灵堂,背后就起了一层冷汗。
整个屋子里,阴气比寻常灵堂重得多。
林五在一旁小声提醒:“秦爷,就是这纸棺……”
他指了指供桌上的纸棺。
我走近一看,果然,纸棺的盖子上裂了一道细长的口子,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里面顶开了一样。
这不是人为损坏,而是从内部撑开的!
我心头一紧,伸手在裂口处抚摸了一下,纸张的纹路呈向外撕裂状,说明“它”想从里面出来……
“啪嗒——”
就在这时,纸棺里突然传出一声微弱的响动。
林五脸色发白,猛地后退一步:“秦爷,你听见没?这棺材……它响了!”
我没有退,而是从怀里摸出一张符纸,迅速贴在纸棺上。
“嗤——”
符纸刚一落下,纸棺表面竟然冒出了一缕青烟!
这是邪煞之气!
我心里顿时有了数,低声道:“果然有东西。”
林五吞了口唾沫,紧张地问:“秦爷,怎么办?”
我盯着那裂开的纸棺,沉声道:“开棺。”
“啊?”林五愣住了,“真要开?”
“不开,怎么知道里面是什么?”我缓缓道。
林五咽了口唾沫,但不敢违抗,硬着头皮拿起一把裁纸刀,手指有些发抖地划开了棺盖上的封条。
棺盖缓缓掀开,一股极淡的腐臭味飘了出来。
里面空无一物。
“没、没人?”林五愣住了。
我盯着空荡荡的纸棺,心里却一点都不轻松。
如果里面没有东西,那这几天是谁在撑裂棺盖?
“咚——”
忽然,灵堂里的长明灯猛地闪了一下,发出一声闷响。
林五吓得一哆嗦,差点坐到地上。
“秦爷……这是咋回事?”
我没有回答,而是抬头看向灵堂角落的一面铜镜。
铜镜表面微微泛着幽光,镜中隐隐浮现出一个模糊的人影,正站在镜子里,冷冷地注视着我们。
——
“啪!”
我猛地伸手,首接把镜子摘了下来,翻到背面一看,镜背上刻着一道熟悉的符文。
是封印符!
可惜,这符文己经被腐蚀得模糊不清,封印明显松动了!
林五也看到了镜中的人影,吓得声音都颤了:“秦、秦爷,这、这是孙老头?!”
镜中的人影轮廓模糊,看不清五官,但依稀能辨认出是个年迈的男人,佝偻着身子,双手贴在镜面上,像是在试图挣脱什么。
我盯着镜子,心里隐隐有了猜测——孙老头的魂魄,恐怕还没真正“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