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划过腐朽的窗棂，喃喃道：“这里，变了。”

他的语气很平静，但我却从中听出了一丝陌生的意味。

“古先生。”白秋沉声道，“你……真的还记得一切吗？”

古南川转过头，目光落在白秋身上，嘴角微微勾起：“你希望我记得，还是不记得？”

白秋皱眉，没有立刻回答。

我盯着他，看着他那双带着一丝暗红色的眼睛，沉声道：“你……还算是人吗？”

空气，骤然一静。

古南川笑了。

他的笑意很淡，但眼底却透着一丝晦涩的阴影。

他轻轻叹了口气，缓缓道：“我回来得太久了。”

“久到……我自己也分不清了。”

李承志脸色发白，嘴唇微微颤抖：“什、什么意思？”

古南川没有回答，而是缓缓抬起手，指尖轻轻一抹，一道淡淡的光在他掌心浮现。

那是……纸。

一张薄薄的纸，白得晃眼，悬浮在他的掌心，像是某种无形的界限。

“这扇门，还没关。”他轻声说道，眼神有些晦暗。

“什么门？”白秋皱眉。

古南川抬眸，缓缓看向宅院深处。

“纸门。”

我的心，猛地一沉。

白秋的脸色也变了，李承志甚至忍不住倒退了一步。

——“纸门”二字，在白事中，意味着极为特殊的东西。

它可以是通向阴阳两界的门，也可以是亡者未尽的执念，甚至，它可能是……某种更可怕的东西。

而最重要的是——

如果纸门没有关上，那就意味着，今晚回来的人……未必只有古南川一个！

“该死！”我低声咒骂，猛地抬头看向西周。

原本死寂的夜色中，空气忽然变得诡异起来。

——沙沙……沙沙……

是一种极其轻微的声音，像是风吹过枯叶的响动，又像是某种东西在悄然移动。

李承志猛地抬头，眼中露出惊恐之色：“那是什么？！”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宅院的墙角，忽然出现了一道模糊的身影。

不止一道。

一道、两道、三道……

越来越多的黑影，缓缓从西面八方浮现，它们没有五官，身体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扭曲，黑暗中，只有一双双幽深的眼睛，静静地注视着我们。

“是……‘纸门’里的东西！”白秋低声道，手中的铜镜瞬间亮起一抹金光。

古南川站在原地，神色依旧平静，他缓缓抬起手，那张悬浮的白纸缓缓翻动，像是随风飘扬的灵幡。

“看来，我回来的时间，确实太久了……”他轻叹一声，声音低沉而幽远。

下一秒，他的手掌轻轻一握，那张白纸猛地一缩，竟然化作了一道符咒般的光纹，瞬间在空气中炸裂开来！

“轰——！”

一股无形的冲击波骤然扩散，席卷整个院落！

那些黑影发出尖锐的嘶吼声，身影扭曲，像是被某种力量强行撕裂，瞬间退却！

空气中的阴冷气息，骤然一滞。

白秋的眉头紧锁，死死盯着古南川：“你到底做了什么？”

古南川垂眸，淡淡道：“关门。”

他的语气很淡，像是在述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可我却明白，这扇门，恐怕不仅仅只是“关上”那么简单。

“回来的东西，己经回去了。”古南川轻声道，抬起眼睛，目光落在我身上。

“可惜，有些东西……却再也回不去了。”

他的眼神深邃无比，像是凝视着某种无法触及的边界。

夜，沉寂无声。

我与他对视着，心底升起一股莫名的感觉。

古南川……真的只是古南川吗？

还是说，他己经变成了某种……介于阴阳之间的存在？

没有人说话。

黑暗中，只剩下风声，低沉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