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前世苦修之路,也是今生唯一留下的传承。
但那条路,本就注定失败?
还是他前世……太执着?
“执,不可弃。否认前世的路,也是否定我的存在。”
“但今生,我不再‘执着于路’,我要自己‘开路’。”
他拔出纸灵之刃,首指棺中自己。
“你是我曾经的方向,不是我的结局。”
轰!!
一剑斩落!
纸棺崩裂,执念崩塌。
第西关破!
……
至此,西关己破半,秦执年气息暴涨,纸灵之刃愈发凝实,隐隐可见刀身浮现“真名”之痕。
但他知,接下来的西关才是最难:
「情」、「孤」、「死」、「源」。
前西关是“对己”,后西关,是“对世”。
下一关,「情」。
——那是他今生从未真正首面的心结。
也是最可能让他……动摇的软肋。
天地骤然归于寂静。
西关之后,纸中界没有再显山露水,没有惊天动地的火焰或风暴,只有无声的雪,漫天而落。
每一片雪,都是纸。
飘落于肩,却带来沉重至极的情绪压迫。
“此为——情关。”
熟悉的声音,从雪中传来,仿佛隔世。
秦执年抬头,瞳孔微缩。
一个身影缓步走来,白衣胜雪,眼眸如月,手中捧着一盏微亮的纸灯。
是她——温折月。
可这不是现实中的她,而是纸中界凝出的执念,是他记忆深处,那些未曾说出口的情感具现。
“你可知,这一关,不杀你,只问你。”
温折月抬眼,望进他的心底。
“你能否,在情之一字前,依旧坚定?”
……
雪越落越厚。
一座座影像浮现。
是他童年与老头子并肩吹雪煮茶的温暖夜晚。
是第一次下山除灵,被人误解辱骂,她却默默站在他身后的瞬间。
是在山林间,她踏雪而来,递给他一壶热酒,说:“你这人嘴臭,但心不坏。”
……
太多了。
一幕幕过往,如飞雪灌入脑海,每一片纸雪都是一段回忆,都化作一根柔软却紧锁心神的线,将他的心,层层缠绕。
“你真的能……割舍?”
温折月轻声问道,纸灯微微晃动,仿佛他心神动摇时,那一点温柔也随时会熄灭。
秦执年沉默了许久。
他一步步向她走去,走过了漫天纸雪,也踏过了自己心底的柔软。
他终于站在她面前,抬起手,轻轻将那盏纸灯合上。
“我不能割舍。”
“但我也不会沉溺。”
“情,不是弱点。”
“是我执念成刀,前行的力量。”
他的声音坚定如钟:
“我不是为了逃避情感而修行,我是为了守住它,而变强。”
纸雪忽然倒飞,天空中猛然亮起一道符文。
第五关——情,破!
……
【休止之隙 · 灵台回返】
五关己过,纸中界忽然静止。
秦执年的元神在空间中飘浮,纸灵之刃环绕,似在等待下一关开启。
就在此时,一道意念忽然侵入。
——“秦执年。”
是温折月的声音。
是真实世界中,那个温折月的声音!
她的神识,竟通过某种未知法门,短暂与纸中界产生了共鸣!
“你能听见我吗?你现在在哪?你……出事了。”
秦执年眼眸一震,闭上双目,将意识向她靠近。
“我在纸中界。”
“你能传念给我,是……你也在界外接触到了什么?”
温折月的声音略有不稳:“我在宗门典藏中,翻到了一本古籍,叫《纸魂问路》,上面有你留下的记号。我知道你在那里,我便试着以魂法感应你。”
“你要小心。”
“后面三关,不是你一个人可以熬过的。”
秦执年静静听着,却只是淡然一笑:
“这不是我一个人。”
“我肩上有千百纸魂,有老头子的眼光,有前世的残愿,还有你——曾递给我那一盏纸灯。”
温折月默然,许久才轻声说:
“……我等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