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魂锁重归寂静,光芒如玉。
秦执年盘膝而坐,纸魂在他周身流转成阵,九十道魂影在虚空盘旋,仿佛与他血肉交融,构筑成一种前所未有的封印之阵。
温折月静静站在一旁,看着那背影,眼中光芒复杂。
“你真的……把情封进去了?”
她不是担心他失去感情,她担心的是,这一封,会不会把执年这个人,也一点点磨灭。
秦执年睁开眼,目光如刃,却比以往更静。
“纸魂之阵,己完成初锁,但这只是开始。”
他抬手一挥,纸魂回阵收拢,一道符文印入命魂锁之中,整个大阵再次陷入死寂,仿佛未曾被人动过。
而此刻,江策终于跪倒在地,额头冷汗如雨,气喘如牛。
“我差点……真就魂飞魄散。”
他看着秦执年,喃喃道:“你是疯子吧?这都行……”
“疯子?”一个苍老的声音自虚空中响起。
众人一惊。
“你们这些年轻人……知道‘折纸者’这个称号,原本代表什么吗?”
随着声音出现,一道身影从阴影中缓步走出。
他身穿布衣,拄着木杖,脸上挂着一副老旧墨镜,但脚步却极轻,仿佛踏雪无痕。
“你是?”秦执年眉头微挑。
“我叫温叶舟。”那老者笑了笑,转头看了眼温折月,“她是我……孙女。”
“你不是死在三十年前了吗?”温折月震惊得声音都变了调。
“死?谁规定折纸者就不能诈尸一次?”
温叶舟笑得温和,目光却落在秦执年身上,“你,就是那位转世重修的黄泉纸匠?”
秦执年不答,反问:“你说‘折纸者’,到底是指什么?”
温叶舟叹了口气。
“折纸者,原本不是一个称号,而是一个门派。”
“我们不为死人折纸,我们折的是‘界’。”
“人界、灵界、阴界,乃至命界……它们不是天然连接,而是由纸为桥。我们这些人,折的不是纸马纸船,而是……路。”
“可惜,后来门派覆灭,大部分传承被掐断,只有你们黄泉系的还在硬撑。”
秦执年神情一震。
“你是说,我的术,原本就是你们留下的残脉?”
温叶舟点点头,“当年你前世,曾斩我半身,却也替我挡过命劫。我欠你一次。”
他将手中木杖往地上一戳,“这次,我来还。”
温折月低声问:“爷爷,你一首没死,是因为你守着什么?”
温叶舟没答,只是看向那命魂锁。
“你以‘情’封锁,虽强,但也太过激烈。想完全镇压,还差一样东西。”
“什么?”秦执年问。
“折纸之钥。”
“那是什么?”
温叶舟缓缓解开腰间布包,从中取出一物——那竟是一张看似普通的纸页,但其上浮光隐动,仿若活物,纸上写着两个篆字:
纸境。
江策猛然色变:“你是说……传说中的折纸者秘藏——纸境?!”
温叶舟微笑点头:“这是残卷之一,能将命魂锁镇压至下一纪元。”
“但……”他看向秦执年,语气陡然变得严肃:“你要去走一趟——纸境遗迹。”
“那里,有你所需的‘真纸’。”
“也是你真正‘证道’的第一步。”
秦执年默然。
纸境,他曾在前世中听过这个名字——那是纸匠一脉失落己久的圣地,传说中可以“纸化万道”、“纸生万灵”,是真正“以纸证道”的起点。
如今它再次出现,似乎是命运早己安排。
而温折月此时也抬起头,道出一个更大的秘密:
“我父亲曾提过一句话——”
“纸境重现,阴阳重启;一旦纸境之门彻底打开,命界之外……还有‘镜界’。”
秦执年眉头剧震:“镜界?”
温叶舟却眯眼一笑:“看来,你的敌人……不止命了。”
夜深风止,林中无声。
命魂锁被再度封印,整个山谷宛如沉眠,唯有那一页“纸境残卷”在虚空中轻轻飘荡,光芒如星,照出未来的一角。
秦执年站在崖顶,遥望南方。
“纸境遗迹,在哪?”
温叶舟收起纸页,语气平静:“在西岭,葬纸山。”
江策“噗”地一声:“葬纸山?!那地方不早就封了?听说十年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