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宫宴如期而至。-g/g~d\b?o,o?k¨.!c!o*m\
云岁晚为自己选了一身月白色的襦裙,云烟一般素净。
发间也只斜斜别了一支白玉簪,除此之外,再无半点多余的点缀。
程妈妈立在她身后,一边为她整理裙裾的褶皱,一边忍不住叹息。
“主儿,您这般天仙似的容貌,配这样一身素衣,未免也太寡淡了些,怕是要被满殿的姹紫嫣红给淹没了去。”
云岁晚对着铜镜照了照道:“今夜是庆功宴,是为了嘉奖平息叛军的功臣们。”
“我本就是局外人,若非姨母坚持,根本不会踏足此地。”
说着她轻轻抚过裙摆上素雅的暗纹,声音平静无波。
“既是看客,便该有看客的样子,低调些,总是没错的。”
程妈妈闻言,觉得在理,便不再多劝。
云岁晚又随意点了几笔胭脂,抹了一点口脂这才出了门。
马车缓缓驶向皇宫。
到的时候,宫门外早已聚集了不少朝臣及其家眷。
云岁晚下了马车,远远就看见贺如兰朝她招手。
“晚晚,这边!”
云岁晚循声望去,提裙走了过去。
贺如兰将她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了一番,佯装不满地戳了戳她的额头。
“你这丫头,当真是存心要气我?让你来宴会认认人,你倒好,穿得比那宫里的姑子还素净,这叫人怎么瞧见你?”
云岁晚莞尔一笑,扶住自家姨母的手臂。
“姨母,若我打扮好看些就得人喜欢,不打扮就没人在意的话那这人又有何意思?”
贺如兰听她这番言论,先是一愣,随即失笑,“你呀,总是有你的道理。+&第.?一`看-?书,>?网, D1¥免§费@&阅??~读-也罢,先进去吧。”
两人结伴进宫。
宴席设在太和殿,华灯初上,觥筹交错,好一派繁华景象。
云岁晚跟着贺如兰找了个位置坐下,余光却不经意间瞥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裴砚桉人立在不远处,一身绯色朝服,衬得他愈发身姿挺拔,气质不凡。
只是那张俊美的脸比平时更加冷峻,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他似有所感,转头朝她这边看来。
四目相对的瞬间,云岁晚很快移开视线,完全当做没看见。
裴砚桉顿了顿,手指不由握紧,这才由着宫人领着往前面而去。
“晚晚,你看那边那位公子,便是工部尚书家的长子,人品才学都是极好的。”贺如兰压低声音,开始给她介绍起在场的青年才俊。
云岁晚苦笑,“姨母——”
“还有那位,是礼部侍郎家的。”
“对了,那位如何,是镇北将军的幼子,年纪轻轻就功勋卓着。”
云岁晚实在无心此事,只好借着去外面透气儿的由头避开。
却不料身侧有人起身,脚下不稳,直直撞向了她们这一桌。
案几剧烈一晃,一盏茶水登时倾覆。
滚烫的茶水溅开,大半都泼在了云岁晚月白色的裙摆上,留下了一大片狼狈的茶渍。^k_a!n¨s\h?u\z¢h¨u-s/h.o,u~.*c′o^m?
“姑娘,实在抱歉!可有烫伤?”
一道温润清朗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云岁晚抬眸,撞进一双含着歉意的眼眸里。
眼前的男子约莫二十出头,面容清隽,一身青色锦袍,气质温雅如玉。
云岁晚摇头,只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裳。
随即对着贺如兰说,“姨母我去马车里换件衣裳过来。”
贺如兰看了看时辰,“晚晚,这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你这去宫门换衣裳,只怕来不及。”
云岁晚皱了皱眉,低头看衣服面前的印子,“可这般样子,不是殿前失仪吗?”
这时,男子忽然道:“姑娘若是不介意,我知道这边有处偏厅,平常没什么人,姑娘可去那边洗洗衣裳。”
只是此人居然能在宫内找到一处偏厅,身份可见不简单。
自己这般跟着人过去,若是被人撞见,岂不是有口难辩?
许是瞧出她的疑虑,男子连忙道:“姑娘若是介意,不如由这位夫人陪同您前去,在下只在前头引路,绝不靠近半步,以此向姑娘赔罪。”
贺如兰打量了那男子一番,见他言行举止皆是君子风度,便点头道:“晚晚,眼下也只能如此了,你这身衣裳,总不能这样穿着。”
贺如兰看了看那男子,站起身来,“晚晚,眼下也只能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