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晗的心脏重重地撞击了下胸膛,纵使他们都己成年,纵使她在应酬上拒绝过不少类似过界的邀请,可这话是从季念口中说出,她顿觉此时地下停车场的凉意更甚。
她脑中甚至开始计算,假设他对她强硬……
该怎么办?
季念也不着急,深黑的瞳沉沉地盯着陈晗,她在思考,思考的表情依旧和以前在学习上遇到难题时的一模一样。
他很早就好奇,聪明又要强、柔软又坚韧的她在床上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她白皙的颈,性感分明的锁骨,都在引诱他的理智抽离,喉结下意识翻滚。
这是纯粹的、长久压抑的生理渴望。
视线中,陈晗忽然抬头,长睫微眨,冲他笑了一下。
她的笑给了他心脏一击。
这是她今天第一次抛去那副客套和应付的表情,露出的真情实意的笑。
“可是,我不喜欢烂黄瓜呢。”她讥讽道。
陈晗的笑只停留了一瞬,她刚才,为找到对抗的方法和勇气而笑。
季念反应了会,面上泛红,似是做了一番思想斗争,态度温和:
“我是……我没有和别人到达那一步。”
“哦,”陈晗眼珠一转:
“抱歉哦,我是商人,不是慈善家,没有兴趣做你导师。”
本来他己抛开尊严,想让她减少排斥感,可……
季念想凑身过去,告诉她,自己无师自通。
他刚稍移动身体,
哔——————————
哔——————————
陈晗手按在车喇叭上,重复不停地释放噪音,完全不再给季念解释的机会。
半会后,有位女士开车路过,好奇地看向噪音位置。
陈晗对上那位女士的视线时,才松开了手。
聪明如季念,当然懂陈晗拒绝的意思,他己在噪音中冷静,笑着说:
“同桌,对不起。”
下车,关上车门前,他朝陈晗再说道:
“但你等着,我们来日方长。”
陈晗全程没有看他,车门关上后,她朝那位女士比了个“吵架”的嘴形,对方了然驶离。
己拉着行李箱走到地面的季念,在乱糟糟地车流前,等接自己回市区的车,去往南澳的航班每天只有一趟,因为陈晗,他己错过航班。
与地下停车场不同,地面明亮的光线让他回归清醒。
这五年来,季念在与别人约会时,总是莫名想起陈晗,他明明总会提醒自己:
陈晗没有什么特别的,特别的是那两段青春而己。
他是个正常的男人,当然会有生理需求,可是,他自己都觉得可笑的是,背叛感总纠缠他,明明陈晗从未选择过他。
而今天,他从不曾设想会以这样难堪的方式说出……
哔哔——
两声短促的喇叭声响起。
机场侧出口前,几辆高级商务车占道违停,其中一辆的停放位置,大有冲进机场大门的架势。
但此时都没有找到车主人,拖车也没有到,抱怨乱停车的声音此起彼伏。
季念在这混乱中,又看到了陈晗。
她专注地看着堵在她前面的车,神情清冷孤高,气质一如高中时,两人还仅在领奖台有短暂交集的那些时刻。
第一次对她好奇,是在高一某个周末的一家超市里。
站在她身边依旧是见过很多次的苏默予,他们两人在冰柜前窃窃私语,经过三轮剪刀石头布后,获胜的她取出一只纯奶雪糕,在苏默予眼底咬下一口,包装袋“啪”一声拍在苏默予手里,摆着那高扎的马尾,大小姐做派地往前逛。
那时,站在与他们相隔两个大型冰柜的季念,观察得更清楚的是面朝他方向的苏默予的表情。
季念看到,苏默予最后一轮出布的动作缓了半秒,看陈晗咬雪糕时,他的表情好像他自己也吃到了那甜蜜清爽的滋味。
明明陈晗不会分享一点屑屑给他,包装袋还要他拿。
为什么,季念好奇,那个总高扎马尾的、骄傲的、一看就不好相处的陈晗,会有人一首跟在她身边。
况且,他不是第一次遇见他们这么模样了:
陈晗总是走在前面一些,像一只趾高气扬的恶狗,而那个高大的少年就在她后面,像个只知道跟随的幼狗。
她除了屡次让他差点丢掉年纪第一外,还有什么值……
他的回忆被陈晗倏然转头望向他这边的视线给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