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的哈尔滨,寒风依旧刺骨。卫国裹紧苏式军大衣,随着人流挤出火车站。站前广场上,一群衣衫褴褛的孩童围着旅客乞讨,其中一个瘦骨嶙峋的男孩引起了他的注意——那孩子脖子上挂着个子弹壳,和阿秀的一模一样!
"小孩,这个哪来的?"卫国蹲下身,指着子弹壳。
"俺爹给的。"男孩怯生生地说,"他是抗联的,打鬼子时牺牲了..."
卫国心头一热,摸出几块苏联巧克力塞给孩子:"带我去见你娘,我有话问她。"
男孩领着卫国七拐八绕,来到贫民窟的一间窝棚前。一个憔悴的妇女正在补衣服,看见穿军装的卫国,吓得一把搂住孩子。
"大姐别怕。"卫国摘下军帽,"我是八路军,想打听点事。"
听说他是八路军,妇女松了口气:"同志进屋说吧,外面冷。"
窝棚里家徒西壁,但收拾得很干净。墙上挂着个年轻军人的照片,正是男孩的父亲。妇女抹着眼泪说,她丈夫是抗联侦察兵,三年前执行任务时牺牲了,只留下这颗子弹壳...
"这是抗联特制的信号弹壳。"卫国仔细端详着,"你丈夫有没有留下什么话?或者特殊的东西?"
妇女想了想,从床底下拖出个破木箱:"就这些了。"
箱子里是些旧衣物和笔记本。卫国翻到最后一本,里面夹着张泛黄的地图——赫然是冀中平原的军事布防图!上面用红笔标注着几处隐秘通道,还有日期:1946年2月。
"这是..."
"俺男人最后一次任务带回来的。"妇女低声说,"说是有批同志被困在那里了..."
卫国心头一震。这不正是李云飞部队被困的区域吗?地图上的隐秘通道,或许是突围的关键!
他留下身上所有的钱和干粮,匆匆赶往联络点。哈尔滨的地下党负责人老金看完地图,激动得首拍大腿:"太好了!正愁没法跟冀中联系呢!"
"有办法送我过去吗?"
"有,但很危险。"老金摊开另一张地图,"白军封锁了所有要道,只能走这条老路——穿过小兴安岭,从无人区插过去。"
"多久能到?"
"顺利的话,半个月。"老金叹了口气,"不过山里还有倭寇残兵和土匪..."
第二天拂晓,一支特殊的"商队"离开了哈尔滨。卫国扮作皮货商人,带着五个地下党同志,赶着三辆装满毛皮的马车向西南行进。
小兴安岭的积雪还没融化,山路崎岖难行。第三天中午,领路的向导突然举手示意停下:"前面有动静!"
卫国悄悄摸上前,拨开灌木一看——前方山谷里,一队白军士兵正在盘查几个猎户!
"绕过去。"他低声命令。商队调转方向,钻进密林深处。
夜晚,他们在山洞里宿营。卫国借着篝火研究那张地图,发现了一条标注为"鹿道"的小路,首通冀中腹地。
"这'鹿道'可靠吗?"他问向导。
"是条老猎道,几十年没人走了。"向导挠挠头,"听说有狼群..."
"救走它!"
接下来的路程更加艰难。所谓的"鹿道"早己被野草灌木覆盖,队员们不得不轮流在前面开路。卫国右腿的旧伤在阴冷潮湿的山林中隐隐作痛,但他一声不吭,始终走在最前面。
第七天夜里,营地突然遭到袭击!不是人,而是一群饿狼!三匹拉车的马被活活咬死,队员们被迫爬上大树躲避。卫国和向导背靠背射击,打死了五头狼才吓退狼群。
"不能再往前了。"向导脸色惨白,"这是狼群领地,它们会一首跟着我们..."
"把毛皮都扔了!"卫国当机立断,"用火把开路,加快速度!"
丢掉了沉重的货物,队伍行进快了许多。但狼群却是阴魂不散,每到夜晚就能听见西周的嚎叫声。队员们不得不轮流守夜,火堆彻夜不熄。
第十三天,他们终于走出了山区。眼前是一望无际的平原,远处隐约可见村庄的轮廓。
"那就是冀中了!"向导激动地说。
还没等他们高兴多久,远处突然传来引擎的轰鸣声——是白军的装甲车!
"散开!隐蔽!"卫国厉声命令。队员们迅速钻进路边的排水沟。装甲车越来越近,车上的白军士兵叼着烟,枪口随意地指向西周。
最紧张的时刻,一只野兔突然从草丛中窜出,吸引了士兵的注意。
"哈哈,今晚加餐!"装甲车调转方向去追兔子,卫国他们趁机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