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在用自己的生命来帮助那个新的魔物彻底降临。
"父亲!您在做什么?"冷锋看着眼前这匪夷所思的一幕,只觉得自己的整个世界观都彻底崩塌了。
他辛辛苦苦,不惜一切代价,甚至不惜背叛镇魔卫,残害无辜,就是为了复活自己的父亲,让他沉冤得雪。
可现在,他"复活"的父亲,竟然在劝他投靠魔族。甚至还要用自己的生命去帮助另一个更强大的魔物降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爹到底还是不是他爹了?
他这二十多年的坚持和努力,难道从一开始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冷锋感觉自己的脑袋都快要炸了。他完全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这一切。他只觉得自己的信仰、自己的执念、自己的一切都在这一刻被无情地碾碎了。
他身上那股因为强行催动邪法而产生的磅礴魔气和死寂之气,也在这一刻因为心神失守而变得极其不稳定起来。
这父子局还能这么玩的?现场策反可还行?
冷都尉,你爹喊你投敌了。而且还是'买一送一,全家升天'的豪华套餐。
这波操作,我只能说,六六六,不愧是'魔道中人',连亲情牌都打得这么清新脱俗,感人肺腑啊。
云逍在远处看得是目瞪口呆,感觉自己那贫瘠的想象力,已经远远跟不上这出"年度家庭伦理悬疑恐怖魔幻大戏"的剧情发展速度了。
"孽畜!你竟然真的已经被魔气侵蚀到了如此地步?"齐行天看着那个竟然反过来帮助新魔物、甚至还劝自己儿子投敌的"冷其玉"。
那张总是古井无波的苍老脸庞,终于彻底沉了下来。·k~u·a¢i¢d!u¨x·s?..c·o^m+眼中更是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怒火与深深的失望。
他知道,眼前这个已经不再是他认识的那个铁骨铮铮、义薄云天的冷其玉了。
他已经被彻底魔化了。
就在这气氛紧张到极点的时刻,新的、更加恐怖的魔物即将彻底降临。冷锋则陷入了"我是谁我在哪儿我爹到底是谁我为什么要活着"的哲学三问与人生观崩塌之中,无法自拔。
"唉。"
一声仿佛从太古洪荒传来、充满了无尽沧桑与威严的轻叹,突兀地、毫无征兆地响彻在每一个人的灵魂深处。
那叹息声不高,不重,却仿佛蕴含着某种天地至理。瞬间压下了【无间异域】内所有的喧嚣与暴戾。
紧接着,数道气息渊深如海、浩瀚磅礴的强大身影出现了。他们带着几分不属于这个时代的苍老与浩然正气。如同跨越了时空的界限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无间异域】的半空之中。
为首的,赫然便是一位身着极其古朴、甚至有些陈旧的灰色儒衫的老者。
那儒衫的款式,与当今稷下书院流行的广袖博带截然不同。反而带着一种上古先贤般的简约与厚重。
老者须发皆白,如同初冬的霜雪。面容枯槁,布满了岁月的沟壑。但那双看似浑浊的老眼之中,却仿佛蕴含着整个宇宙的星辰运转、万物的生灭至理。深邃、睿智、平静,却又带着一种洞察一切的威严。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周身没有任何惊天动地的气势外放,却自有一股与天地大道相合、与圣贤意志共鸣的恐怖威压。仿佛他就是这方天地的"道理",就是儒道的活化石。
这位老者的身后,还跟着数位同样身着古老儒衫、气息同样深不可测的老者。他们眉宇间都带着几分与世隔绝的沧桑,和一丝丝因常年苦修而产生的、近乎于"道痴"般的执拗。
他们便是稷下书院真正的底蕴。那些早已避世不出、一心苦修、甚至被外界传闻已经"羽化登仙"或者"坐化归墟"的隐世强者。
而为首的那位灰袍老者,在看到那个正在艰难地从裂痕中挣脱出来的巨大魔物身影时,神情发生了变化。
那个魔物周身魔气盈天,不断重复着"师父,你在哪儿,师兄你又在哪儿"。
那双仿佛能看透万古岁月的浑浊老眼之中,竟然爆发出了一阵极其复杂、难以言喻的璀璨精光。
有激动,有凝重,有期待,甚至还有一丝如释重负之后的凛然杀意。
他缓缓地抬起那只干枯得如同老树皮般的手,指着那个巨大的魔物身影。
用一种极其古老、极其拗口、仿佛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充满了"大道伦音"的语言,沉声说道:
"使者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