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没有任何有力的证据表明,河西要出大事,街道这边的大晏行商,根据粮食调动、物资供给方面的蛛丝马迹,敏锐感觉到了山雨欲来的沉闷。
天且雨,蝼蚁徙,蚯蚓出。
河西商业聚集地上的大晏行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反观托托这边,还是管理者与商人们‘打成一片’,不断进行物理上的深入沟通,然后单方面达成共识。
陆遥和舒望还在天水城墨迹享受西域风光时,大晏这头假寐的巨兽突然发难,对着托托露出自己最锐利的爪牙。
除神策军一营拱卫都城,集结许久的神威,虎贲十西万带甲精锐尽出,皇帝攒下的优质五万战马,组成了大晏历史上最强大的甲骑大军,来去如风,不再是托托人独有的优势了。
国境内仅仅运粮民夫就征调了几十万人,海量的粮食源源不断进入并州,再由运粮队送往前线,整个国家如同战争机器般协调配合,每一个‘零件’精密合作,展现出来的战争潜力令世界胆寒。
白金鳞甲在阳光下反射金属流光,狻猊兽首张开獠牙浮现于肩甲之上,赵厉将自己几十年前的‘秦王’铠甲、长枪重新拿了出来,这些老伙计等自己等得太久了。
赵厉身后,神策军一营一万五千雄壮之师气氛肃杀,草原上的大风吹得旗帜迎风抖动,上面大大的“秦”字,即将重新唤醒托托人心中的恐惧。
当年意气风发,带领凉州军队与托托人血战的秦王,除了肚皮,身上其他地方己经没法贴合铠甲,身形较年轻时也佝偻了些,果然大晏负在肩上多年还是太沉重了。
“以前答应过并、凉二州的百姓,会把托托人赶得远远的,没想到见了一趟皇兄就耽搁了三十西年。”赵厉站在并州的边界上,注视着前方一望无际的草原,豪迈呼喊着。
“凉州!并州!你们的秦王回来了!”
魏天成走了上来,他还是没有停止劝解:“陛下不该...”
赵厉瞪了魏天成一眼:“请都督称秦王!”
魏天成无奈,只能配合昏君玩角色扮演,总感觉接下来的话会非常别扭。
“秦王不该以身涉险,御驾亲征乃是万不得己,收拢军心的行为,还请陛...秦王三思,田浩、褚刚两位将领北征足矣,若是秦王有任何闪失,大晏危矣。”
同为中军副将的田浩和褚刚两人疯狂点头,倒不是他们多担心这个昏君,而是烦这个家伙和自己抢功劳,当年三个在先生课上睡大觉的刺头,如今己经白发苍苍,好在初心未变。
赵厉生气地看着魏天成:“别逼我在我最快乐的时候扇你,说些别的事情。”
魏天成换了个更刺激的话题:“秦王死了,大晏怎么办?赵长青接不住这份担子,晋王赵淳同样如此。”
觉得魏天成非常煞风景,赵厉没好气道:“传位诏书己经写好了,放在扁后面的,就算发生最坏的情况,他赵长青接不住也得接,你问问他们俩,老子当年当皇帝做好准备了?”
“还不是TM的带着人,进了城,眼一闭一睁,先生和皇兄都没了,啪的一声变了皇帝,本王己经老了、累了,就让我为大晏最后再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吧——把托托人赶得远远的。”
魏天成知道自己劝不动皇帝,但若是这些话能让他小心谨慎一些,也是达到目的了。
“敢问秦王,多远算远?”
赵厉指了指地下:“人间与地府距离那么远。”
魏天成不置可否:“托托人不信地府轮回,他们信长生天。”
赵厉哈哈大笑:“哈哈哈,长生天,你说托托人的长生天祂有几支大军?”
随着赵厉一声令下,大晏军队正式踏入河西,与之前双方加起来十万人不到的小打小闹不同,这一次大晏要动真格的了。
两月之后 并州
凉州天水城距并州芦山城一千六百余里,陆遥和舒望走走停停,硬是走了两个月才到了芦山城,一转眼己经是三月中旬春意盎然。
一路上陆遥和舒望用左轮手枪杀了许多山贼悍匪,光子弹陆遥就手搓补充了两波,本以为这样就会为枪械吸引大量关注,谁知道武林和朝廷根本不把它当回事。
芦山城府衙案牍库,两个梁上君子翻阅了最近所有的山贼卷宗,自己名字倒是找到了,可是火器二字却连影子也没有。
舒望挠了挠头:“我发现你的逻辑里,有个小小的漏洞,你TM是内家高手!那些山贼在你眼里如同土鸡瓦狗,想怎么杀就怎么杀,没人会在意人是用手碾死的蚂蚁还是用脚。”
陆遥恍然大悟,还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