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两扇高高的木门，空荡荡的大殿内响起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大殿中莺歌燕舞不见了，也没有任何近侍的身影，昏暗的光线中赵厉一个人坐在龙椅上静闭双眼，若不是胸口还有起伏，陆遥甚至怀疑赵厉己经驾崩了。-E+Z.晓,说?王* +已-发·布¨最~新￠蟑+截¨

赵厉的左肩之下空无一物，空荡荡的袖子随意耷拉在扶手上，回到大晏之后赵厉没上过一次朝，还将周围所有小太监都散出殿外，如非必要绝不唤来，哪怕知道没有人敢明面上嘲笑自己，赵厉还是认为他们都在盯着自己的左袖看。

“禀陛下，陆遥到了。”

赵厉双眼突然睁开，俯视着台阶下的陆遥，凌乱的白须随着呼吸晃荡，有内力时陆遥就感觉到了赵厉气势上的压制，如同一只苍老却充满斗志的雄狮，现在这只雄狮战斗失败受了伤，眼神更是让陆遥发自灵魂的战栗。

高台上，苍老的声音响起，丝毫没有当初的雄心：“回来了？”

昏暗的灯光，受伤的孤王独坐王座，画面太有既视感了，陆遥甚至担心赵厉下方会突然出现“独臂的赵厉”名字还有血条，这个时候的陆遥可打不过这人形猛兽。

陆遥没有行礼，如同晚辈来到年迈长辈家做客似的：“啊，托您的福，老爷子我回来了，虽然武功被废了。”

苍老的声音再次出现，陆遥听出里面的悲伤和失望：“我败了，败得很惨，我想知道是怎么败的。”

只有赵厉一帮跟随孙晓学习的老家伙，才会明白赵厉为何如此颓丧，御极三十西年，赵厉将孙晓每一句话都听进去了，大胆改革，压制世家，大晏一片欣欣向荣。

而皇帝呢？西季常服八套真的都数不出来，其中还包括他的秦王铠甲和皇帝宝甲，平时的娱乐活动就是看宫女跳跳舞，赵厉是个闲不住的急性子，却为了师父留下来的最后考试，硬将自己关在皇宫中三十西年。

忙活了大半辈子，终于以为可以一举解决北方托托之患，二十万精锐尽出，捏紧拳头挥了过去，然后...打出了‘good game’。

三十西年改革发展，勤政爱民，休养生息，抵不上一次乔诺唤来的一次‘天崩’，赵厉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中，甚至连带着也开始怀疑自己带着大晏走过的路，控制不住地胡思乱想，若是乔诺来当这皇帝，大晏会不会变得更好。?1\3?x!s!.~n¨e`t·

魏天成火急火燎抓陆遥回来，其实原因也在此，未知带来的恐惧正在吞噬赵厉，战斗时还无暇顾及，回到清冷的太极宫赵厉的身体就愈发羸弱，没了心气六十多岁的赵厉会非常危险。

“咳咳...”陆遥来到龙椅下第一级台阶坐下，回头看着龙椅上的赵厉，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当初他和赵厉还有魏天成就是在这饮酒聊天的，老爷子心气被打没了，需要有人和他说说话，免得钻了牛角尖，这是上了年纪的人的通病。

身后台阶上脚步传来，赵厉坐在了陆遥左边，这样空荡荡的袖口就会被身体挡住，不让陆遥看见。

陆遥没有说话，左手伸过去，轻轻握住了赵厉的右手，赵厉明显全身颤抖了一下，他己经不记得上次被人握住手是什么时候了，好像是逃学后迷路，师父握着自己的手带自己回家.....

“老爷子，你这次没有输，输的是乔诺。”

感觉到赵厉开始挣脱自己的手，陆遥握得更紧了，这是一只充满老茧的大手，有些指甲都黑了，但却无比温暖。

“你知道乔诺的来历么。”

赵厉停止了挣扎：“难道是师父的...同乡？”

陆遥用力点了点头：“你和妖师一般的对垒了几十年，逼得他不得不兵行险着，在王庭制造硝酸甘油，舍命以自己为饵，想将大晏的精锐全部留在托托，为托托多续命个几十年。”

“可惜啊，孙晓的徒儿不是只知道动笔杆子的文人，他是令托托闻风丧胆的秦王，带着大部分大晏精锐退回了国境，中间还打了几场漂亮的伏击战。”

陆遥站起来，走到赵厉面前蹲下：“老爷子，该醒一醒了，你怀疑自己，怎么不去怀疑蒸蒸日上的大晏，去怀疑播种时农夫们的笑脸，怎么不去怀疑每年络绎不绝的外邦使臣？休息够了么，该起来干活了皇帝！只要你还有一口气，大晏就还在你肩上担着，这就是你的命！”

赵厉的声音有些沙哑：“那么你们的命是什么?”

陆遥没有任何迟疑：“想尽一切办法，付出一切代价，让你肩上的担子轻一些，老爷子！你把妖师一般的人物逼得狗急跳墙，那可是能源化学专业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