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的海风裹挟着咸涩气息,穿过宅邸的雕花木窗。/k\a/y?e¨-¨g\e`.·c+o+m`
窗边悬挂的贝壳风铃发出细碎的碰撞声,混着远处浪涛的呜咽,像一首哀婉的安魂曲。屋内布置典雅,轻纱幔帐随风轻舞。
绵绵睫毛颤动,幽幽转醒,她的眼眸中还残留着几分迷茫,意识逐渐回笼。喉咙干涩得仿佛被砂纸磨过,她试图撑起身子,却被一双温暖的手轻轻按住。
“别动。”容瑾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压抑的咳嗽。他半倚在床边的藤椅上,脸色依旧苍白如纸,胸口缠着的绷带渗出暗红血渍,“绵绵,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绵绵轻轻摇头,脸色略显苍白,目光落在容瑾缠着绷带的伤口上,带着一丝焦急:“我没事,倒是你。你伤得那么重……”绵绵哑着嗓子开口,指尖无意识地揪紧被褥。
她想起当时在魔宫,容瑾用身体护住自己的模样,她清晰记得他脊背受到灵力冲击,碎裂的闷响。
容瑾笑了笑,伸手将药碗递到她唇边。(?;求′,′书|?帮?′ =))最£1)新¨#章?>¢节3更?|新;快?_|
褐色药汁蒸腾起的热气模糊了他的眉眼:“伏萧这里有血灵芝,我的伤己好了大半。”
碗沿轻碰的瞬间,绵绵瞥见他手腕狰狞的灼烧伤痕——那是之前与向渊打斗留下的。
贝壳风铃突然剧烈晃动,伏萧大步跨入屋内,衣袖卷进腥咸的海风。
他随手抛给容瑾一个蓝田暖玉,玉身泛着诡异的紫光。
“那向渊被我打趴在地,血溅得比这北海的海潮还高,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哦,对了,你那只手镯被我踩碎了。”
药碗在绵绵手中猛地倾斜,滚烫的药汁泼在锦被上。她死死盯着被面晕开的褐痕,指尖深深陷进掌心。
听到动静,伏萧阴鸷的目光立刻锁住她,“怎么,心疼了?”
“我......没有......”再抬头时,绵绵己换上平静的神色,唯有藏在袖中的左手仍在发抖。
一旁的容瑾突然握住她冰凉的手指,掌心灼热的温度烫得她心头一颤。¢兰~兰*文*学\ ′首~发~
看着绵绵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容瑾的眼神暗了几分。
“最好如此。”伏萧冷笑着抽出腰间折扇,扇面还凝着未擦净的黑血,“毕竟那疯子现在连你长什么样都记不得了。”
“什么?”绵绵不解。
伏萧继续得意地说道:“那鲛人族的乐音苦苦哀求我用忘川铃抹除向渊对你的记忆。不过嘛,那乐音也是蠢,为了向渊,竟也舍得把她鲛族至宝蓝田暖玉给我。”
听到向渊竟被抹去了对绵绵的记忆,容瑾心底那根紧绷的弦突然松了大半,可当余光瞥见绵绵骤然苍白的脸色时,胸腔又泛起一阵酸涩的疼。
海风卷着浪声灌入室内,绵绵鬓角的碎发被吹得凌乱。
“这样最好。”绵绵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要被浪声吞没。
她挣开容瑾的手,将泼空的药碗端正摆回矮几,“他忘了我,便能好好当他的魔尊。”窗外的惊涛撞在礁石上,碎成千万片雪白的浪沫。
容瑾凝视着绵绵被海风吹得发红的眼角,终是什么都没说。只有贝壳风铃仍在叮咚作响,像谁悬在心头摇摇欲坠的泪滴。
伏萧上前拍了拍容瑾的肩膀,满脸热情:“走走走,我那有专门的疗伤法器,配合这蓝田暖玉,保管你伤势迅速痊愈。”
容瑾微微颔首,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绵绵:“绵绵......你……”
绵绵挤出一丝微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些:“我没事,你快去疗伤吧,不用管我,我再睡会儿。”
容瑾点点头,虽仍有担忧,但见绵绵坚持,便跟着伏萧走了。
随着脚步声渐渐远去,房间里陷入了一片寂静。
绵绵静静地躺在床上,望着头顶的床帏,眼神有些空洞。
周围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远。
她想起了与向渊相处的点点滴滴,向渊望向她时那深情的目光,救她时的奋不顾身……那些画面如潮水般在她脑海中不断浮现。
如今,伏萧说己经消除了向渊对她的记忆。一想到以后向渊再也不会记得他们之间的过往,绵绵的心里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隐隐作痛。
不知不觉中,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顺着脸颊缓缓滑落,浸湿了枕头。她紧紧咬着嘴唇,试图压抑住内心的痛苦,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