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听到先仁康皇帝的名讳,沈郅蛰伏己久的心有瞬间震动。,如!文*网, /已/发.布^最!新\章_节^
但不过一息,他便收敛起一切情绪,冷静地安排雀七进宫面圣事宜。
事急从权,不必讲究什么仪容,他即刻命人快马加鞭入宫禀告少帝,而后取囚车将人押送入宫。
此时己近未时末,官道上车马并不多,囚车平稳迅速地行驶着。天色灰霭,一片宁静之中,酝酿着令人心头发沉的风暴。
小半个时辰后,囚车行至宫门不远处,看守应门外的监门禁卫忽然加设了一倍,严禁各宫门进出。
就在一刻钟前,太皇太后的永宁宫毫无征兆的走水,浓烟滚滚中,有两名内监被一剑封喉,金吾卫疑宫中混入有刺客,立即禀报少帝。
太皇太后年事己高,轻易马虎不得,萧勖即便再着急见那雀七,也只得立刻动用金吾卫严查阖宫,封锁宫门,也让金吾卫前往应门接应。
听罢监门言明缘由,沈郅微一颔首,却是不动声色地向后退了退。
而今金吾卫尚未清洗,鱼龙混杂,他并不全然信任。
沿着应门向里望去,耳力极佳之人,隐隐能听见宫内嘈杂之声。
他回头瞥了一眼囚车,衒机司众人护卫在旁,雀七将自己装成石头,沉默地缩在里面。
沈郅不信这宫里早不走水晚不走水,偏偏在这节点出岔子,还偏偏是宫中最不得马虎的太皇太后。
是为了趁乱让雀七传递消息,还有有人刻意阻挠雀七面圣?
不管是哪一种,现下他心中分明,雀七选择暴露,便是做好了必死的准备。
他冷然地凝视着对方,长眸阴云密布。`x~q?u·k?a_n.s.h¢u*w-u/.-c?o′m!
在这越发紧迫压抑的气氛中,一辆堪称悠闲游车的玄色宽大马车自拐角处缓缓驶出,停在了距离囚车不远不近的地方。
——那是一处隐蔽巷口,而马车外并无车夫,唯有一匹其貌不扬的棕马。
玄色马车出现的瞬间,沈郅便猜到那里面坐着的是谁。
他示意衒机司人等留守原地,悄无声息勒马靠近。
等他行至车门处,厚重竹帘被一双遒劲有力的手掀开,那手上还握着一张精悍弓弩。
霍亦年并未看向沈郅,他先是挑了只趁手的铁箭,而后紧了紧弓弦,缓缓将箭搭上。悠然模样,如在拨弄琴弦,有种慢水行舟之感,透着不疾不徐的优雅。
待弓弦拉满,霍亦年转眸对上沈郅,语气平静地仿佛脚下不是宫门口,而是菜市口。
“雀七必须死,他只是个小喽啰,于你没什么大用,你把他给我,作为交换,我送你一条大鱼。”
话音刚落,沈郅便拔剑欺上,而那宛若抚琴的铁箭,亦恰好射出。
箭一离弦,便凛冽疾驰,如水击石穿,正中雀七咽喉。
就在金吾卫越过应门赶到他面前的瞬间,雀七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望着某个方向,拼尽全力发出模糊的“文岳”“遗女”几个字,在不甘中毙命。
收回视线,霍亦年垂眸看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长剑。
这柄剑锋锐无匹,不知沾过多少人项上热血,以沈郅如今的手段,不至于这么轻飘飘搁在衣襟上,便笑了笑,对他的识时务很是满意。
“难为你还记着那些事,舅舅等你真正有资格拔剑向我的那一日。\看+书/屋+ ′更!新¢最/全_”
竹帘再度垂落,长剑被顺势推开,沈郅垂眸望去,茶水在剑身上留下一个名字。
他反手绕了个剑花收入鞘中,茶水顷刻消散无痕。
……
应门外,莫说金吾卫,连同衒机司众人,也对眼下状况束手无策。
沈郅不置一词,一跃下马,客气地对金吾卫说道:“还请带路。”
金吾卫中,有人目光闪烁,更多的还未醒过神来,木然地抬着己经咽气的证人往紫宸殿去。
衒机司押送人证入宫,却让人证被射杀于宫门外,此罪甚大,沈郅自然第一时间要往少帝面前请罪。
雀七被杀的消息迅速传到萧勖耳中,甚至他还知道了是谁人所杀!
见到沈郅出现,他抽出殿中宝剑而起,立在汉白玉阶前,剑尖对准了沈郅额头,手背青筋毕露,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暴戾。
“沈郅,你是不是以为朕不敢杀你!”
“朕当初力排众议,将衒机司交托你手中,而今你竟任人众目睽睽之下射杀人证,你如何对得起朕,如何对得起先父皇,对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