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堂课说的稍微久了些,约莫两个时辰后,许氏离开了学堂,此后几日,也并未再出现。`r¨c!y·x`s\.?c/o?m?
白日间,请来学堂授课的夫子又多了几位,有城中极擅女红的绣娘,极擅音律乐理的琴师,最令江春和关注的,还是受命前来教习舞艺的杳然。
当杳然出现在习舞的学堂中时,堂内的说话声齐齐停下,所有的人视线不约而同落到了那缓步走入门内的身影之上。
一袭柳色素裙,如云般得黑发以一支碧玉簪挽起,长发微微垂在肩侧,衬得她越发优雅高挑,那双温婉的眼眸不笑时,隐隐有几分清冷。
这是江春和第三次见到杳然,几乎每一次,她都是这般素雅的打扮。
而杳然身后,还有一名同行的夫人,那妇人圆脸微胖,笑起来如同祥和的弥勒佛,可说起话来,却又有几分古怪。
“这是碧水楼的东家杳然姑娘,这些年皆是她来学堂教导巧女们舞艺,这些时日便由她来教导诸位,杳然姑娘可是临安第一舞姬,寻常千金难得一见,如此机会也是难得。”
那位夫人看似是在夸赞杳然,可那话中却又暗暗意有所指,方说罢,便引来了堂下的一道道嗤之以鼻之声。
罗意更是无所顾忌,在杳然踏进学堂时,便拉下脸来,仇恨的盯着对方,此时重重的扔下手中书册,起身指着她,嗤笑到:“巧女选的可是临安城女子之典范,竟沦落到要一个千人骑万人跨的贱人来授课,她好意思教,我可不好意思学。·8*1*y.u.e`s+h~u¢.\c?o,m-”
“谁知学着学着,是否连那狐媚子也学了去。”罗意冷哼一声,说罢,抬手抚了抚发上那价值连城的金簪,径首离开了自己的位置,气势汹汹地往前门外走去,路过杳然之时,还狠狠推了一把。
江春和打量着,发现罗意的脾气真是一日比一日的暴躁,感觉她们在罗府暂住的那些日子,好似还没这么火爆。
难不成,是失踪时还受了什么别的伤?否则按这脾性,何必要来选巧女,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呢。
她正暗自嘀咕着,又发现身旁的苟梦刷的站起身,那张一贯冷静知礼的脸上浮现出不满,眉头紧锁,恼怒地瞧着罗意的背影,若非杳然及时稳住了身体,似乎还想上前去扶住她。
这反应,可比自己被罗意刁难的时候生气多了!
这发现令江春和有些意外,不由得暗暗记在心中。
罗意夺门而出,那弥勒佛般假笑着的夫人也并未阻止,见状,便又有几名罗意的小跟班同样高昂着头,倨傲地离开学堂,摆明了是要给杳然下马威。然而杳然却好似对这些视而不见,也不知是往年就己习惯了,还是压根不在意这些刻薄之言,依旧循着计划授课。^x^i!n·2+b_o!o,k\.*c*o/m_
她口不能言,是以那弥勒佛假笑夫人便在一旁适时说几句讲解。
可真当杳然在堂前示范起一支祈雨之舞时,什么语言都成了苍白无用之物。只要瞧见那柔韧空灵的舞姿,便无人再关心得了其他。
江春和是不懂舞乐得,可她却不知不觉看入了迷,恍惚间从那张清冷高挑的身影上,瞧出了几许苍凉与渴望。
这是一支祝祷祈福之舞,传达着百姓对上苍赐予丰收和乐的祈愿,而杳然将这份祈盼表现到了极致。
待这一舞毕,学堂内原本还有些犹豫是否要随罗大小姐一块儿离开的姑娘,顿时挪不开脚步了。
她们纷纷在心中暗忖:说到底,这女子学堂也是官府安排的,往年也是杳然姑娘授课,她们不过是见了几面,又不似苟梦那般与之为伍,算不得有辱身份。
而这些细微变化仍旧没能影响到杳然,她缓慢地拆解着动作用以教学。
江春和记性倒是不错,看了几遍便大致记下了动作,可她毫无舞蹈天赋,有些姑娘做来柔软纤弱的动作,由她做来,便十分板正,可谓正气十足,像打拳一般,越打越精神。
她默默地将身形向后缩,试图融入其余姑娘。蓦地,她视线一滑,发现一道同自己一般,格格不入的身影。
——苟梦与她一样,手脚僵硬,腰肢仿佛有自己的想法,半点儿不懂得柔软为何物。
严格论起来,她学武,身子还算强韧,苟梦竟然比她还要僵硬板首一些,令江春和有些傻眼了。
苟小姐不是杳然的徒弟么?怎么反差这么大!
苟梦动作微停,朝这边看了过来,发现江春和打量的视线,也不气恼,依旧双眸发亮的盯着前头的杳然,脸上挂着比前几日都要高兴